丁柳说:“你懂个毛线,这叫入戏太深,停不下来,哎呦去,这眼泪流,鼻涕都要出来……”
手边没找着面巾纸,丁柳只能不住吸鼻子,又伸手把眼泪抹满掌,忽然想到什:“哎,肥唐,车子开慢点,去后头看看高深,东哥说在他身上放本册子,要拿给西姐看呢。”
肥唐油门略松:“赶紧去看看老高,可别闷死。”
丁柳啐他口,摇摇晃晃起身,半走半爬翻进后车厢:人架子作乱时候,她和东哥他们,抱头抱脚,把高深送进车子,肥唐杞人忧天,怕有人搜车,还拿毯子把高深遮个严严实实,丁柳心里不知道念叨多少声“阿弥陀佛”,生怕这又挪又动,把高深整出个三长两短来。
她揭开毯子,车里空间有限,高深又是手长腿长,为将就凑合,胳膊腿这种没受伤部位,都是能叠就叠能蜷就蜷——她把高深交叠在胸口手臂拿开,在他身上翻找回,纳闷地不行:“没有啊。”
内鬼?
阿禾吗?还是李金鳌?
叶流西心跳得厉害,这两个人,她可都留在昌东身边。
“谁?”
龙芝食指竖到唇边,轻嘘声,目光转向不远处那两辆没头苍蝇般乱绕车:“自己看。”
,按照约好,会车灯大亮,不断在附近绕圈,以便她能迅速定位、挨近、尽快上车,上车之后,马上放出小咬,路紧跟——羽林卫有车跟着也不怕,飚车速话,关内应该没有车能赶得上昌东越野,更何况,只有她开车能突破关口。
看到,两辆车,正在不远处绕进绕出,风沙把车声打得极散,连车光都朦胧,叶流西松口气,正要翻下土台,身后突然传来个女人声音:“叶流西。”
这声音起得突然,叶流西心下震,迅速回头。
这台顶狭长,纵向约莫有十来米,有条人影正立在尽头台缘处,穿带兜帽长披风,披风被鼓荡得飞起,可以看到披风下身形纤瘦,显然是个女人。
夜色浓重,风沙遮眼,除身形,也看不到太多,叶流西伸手按住腰间刀柄,狐疑地向前走两步:“你是谁?”
肥唐说:“兜里什再翻翻,是不是漏哪?”
丁柳没好气:“你是不是傻啊,那是册子,又大又硬,藏身上多明显啊,又不是字条,会漏?”
实在找不到,她只好又嘟嚷着爬回副驾:“东哥是不是老,记性
——
这已经是肥唐第三次把车大掉头。
后头那辆车上羽林卫忍无可忍,车子擦身时,有人探头出来吼:“你这是瞎找,这都走多少回头路!”
肥唐吼回去:“这找自然有道理,你们跟着就是!”
吼完,心里别提多爽,脚下猛踩油门,转头看到丁柳眼泪还没停:“小柳儿,你不是吧,还哭?”
话音刚落,那人左右两侧升起地火,风太大,赤红色火焰像是被拽拉撕扯,下刻就会连根拔起。
青芝,不对,是龙芝。
叶流西心头升起不祥预感:“你怎会在这里?”
话刚出口,就知道自己问得多余:龙芝会出现,而且是在这样时间地点,显然是计划败露。
龙芝笑起来:“昌东脑子是很好使,但再周密计划,也抵不过自己人中间有内鬼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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