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姝点点头，迟疑道，“
以后能每天晚上都帮你守夜吗？不睡床，在脚踏或地上将就
晚也成。”旦自己落单，厉鬼就会痛下杀手。这半个月，他在外面不知吸
多少阳气，以往出现时只是缕阴风，而今却能让整个房间变成冰窟。他又变强！
少年拍拍幼童发顶，轻声道，“看你表现吧。”
有姝不再纠缠，用被子蒙住头，缓缓闭上眼睛。房间里燃着几个炭盆，温度不高不低非常温暖，耳畔不时传来少年清浅而又平稳
呼吸，像催眠曲般叫人心神宁静。不用担心忽然而至厉鬼，亦没有纠缠不休梦魇，这是有姝度过最香甜，最安稳个夜晚。迷糊中，他隐隐想到：幸好，幸好在最绝望时候遇见这个人。
夜无话。翌日，少年甫睁眼，看见便是缩在角落个小团子，果然睡下是什
姿势，早上起来还是什姿势。原以为这个年纪小孩睡梦中颇为多动，要伸胳膊摆腿，要频频起夜，但有姝却十分乖巧安静，愣是丁点儿也没越界。
少年摇头失笑，刚掀开被子，埋在被窝里幼童就忽然弹起来，又黑又大双眼满是戒备，毫无刚睡醒迷糊感。看清面前人，想起昨晚事，他晃晃乱糟糟脑袋，戒备神情瞬间换成憨态可掬。
那厉鬼所化，刹那间便能夺走自己性命。有姝不敢留在外面，哧溜声从少年腋下钻入，催促道，“快关门，快关门。”
少年冲两名侍卫摆手，又朝虚空点点，让隐藏在暗处人少安毋躁，然后关紧房门，将扑面而来冷风阻隔在外。他回头看向面色煞白、冷汗淋漓幼童，笃定道，“做噩梦？”
“嗯。”有姝点头，会儿把左脚放在右脚背上，会儿把右脚放在左脚背上，整个人摇摇晃晃，狼狈不堪。没办法，地上太凉，两只脚根本站不住。
少年以拳抵唇，轻轻咳嗽，随即走过去，将他抱到椅子上，用大氅裹好，温声叮嘱，“让阿大给你打盆水来洗脚，坐着别乱动。”
有姝嗯声，等少年打开房门，立马伸长脖子探看。外面除夜空、雪花、梅树，并不见旁东西。他将精神力集中于双眼，反复侦查，这才确定厉鬼确实走。看来待在少年身边果然是最安全。
“主子，伺候你洗漱更衣。”他从床角滑到脚踏上，匆匆穿好衣裳和鞋袜，出门打
热水很快打来，护卫还顺手将他鞋子也拎过来。有姝草草洗干净双脚，状似忠心地道，“主子，今晚帮你守夜如何？”
“你是想帮守夜，还是不敢个人睡？”少年莞尔，从箱笼里拿出床棉被，放置在自己枕边，招手道，“过来吧，跟起睡。”五岁幼童不敢个人睡也无可厚非，都是天涯沦落人，能照顾便多照顾点吧。
有姝双眼岑亮，靸着鞋跑到床边，拱手道，“谢谢主子！”话落手脚并用爬到最里侧，挥着小胳膊强调，“人小，不占地方，绝对碰不到主子。睡相还很好，躺下是什样儿，醒来依然是什样儿。”
他害怕被人嫌弃，钻进被子，把自己缩成小小团，只露出双眼睛，巴巴地看着少年。
少年摇头低笑，也跟着钻进被窝，安抚道，“分别盖两床被子，便是碰到也无碍。快睡吧，夜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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