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长夜捏住少年下颚细细看两眼,调侃道,“家有姝果然长成位美人,若再年长点,怕是会把上京闺秀们迷得神魂颠倒。”话落拧拧眉,又道,“这唇红齿白小模样太招人些,恐会沾染麻烦。有姝,入宫后只管低着头跟走,别说话,更别乱跑。”
有姝立刻垂下头,乖巧应诺。
二人入宫,在养心殿前等候小半个时辰才得皇帝召见。此时正值盛夏,外面日头毒辣,将空气都烫至扭曲。有姝这十年虽然过得不怎顺遂,却也没受多少苦,时间差点被烤成焦炭。他抬眸朝前方看去,见青年反手做个安抚动作,这才压下满心燥意。
父子两十年不见,刚归家,没有字半句关怀,反倒接连给两个下马威,有姝再迟钝也能察觉到皇帝对青年冷漠态度。说冷漠都太过轻微,该说厌憎才是。
同是天涯沦落人啊!想到视自己为讨债鬼父亲,有姝默默叹息。
你不想尝尝吗?”他无奈地拍打少年发顶。
有姝哪里敢离开青年步,什话都不说,只用力抱住青年劲瘦腰,并将脸蛋埋在他怀里。这种无尾熊抱法最是牢靠,旦黏上,便是阿大和阿二齐上阵也没法将他撕开。姬长夜看不见他表情,只能下下捋着他顺滑发丝,又去扯他玉白耳朵。
有姝不为所动,反而抱得更紧,恨不能直接钻到青年身体里去。若是这龙气能为他所用,他何至于此?这十年过得委实辛苦,睡觉、吃饭、读书,甚至上厕所,他都得形影不离地跟着姬长夜,便是姬长夜幕僚前来禀事,他也硬赖在书房不肯离去。好在他年纪小,别人没拿他当回事,待他慢慢长大,朝夕相伴情分自然而然就打消姬长夜心防,这才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。
如今回到上京,有姝明白,若是自己再找不到收用龙气办法,早晚会死。现在姬长夜已不是当年那个落破潦倒皇子,而是正经,有封地郡王甚或亲王。他总有许多正事要办,总要去自己去不地方,譬如现在,譬如上朝。
思及此,有姝越发收紧双臂,小脸在青年怀里蹭来蹭去,无意识撒着娇。
姬长夜最是拿这样少年没有办法。这毕竟是他亲手养大孩子,他晚上抱着他睡觉,白天搂着他读书,饿为他张罗吃食,冷为他置办衣物……年年月月,暮暮朝朝,他们几乎从未分开过时刻。到京城,乍然与自己分离,他有此反应实属正常。
这样想着,姬长夜心软,轻轻揉捏少年圆润耳垂,叹道,“罢,想跟去也行,你得换身衣服。宫里可不是随便什人都能进。”
有姝听这话,立马从青年怀里钻出来,边解衣带边道,“马上换,你等等。”
姬长夜冲阿大使个眼色,对方忍着笑拿来套朱红色太监服。二人本想欣赏有姝窘迫表情,却未能如愿,盖因有姝是个没见过世面土包子,压根认不出那衣服来路。他三两下换好衣服,又用油纸裹两块绿豆糕,塞进袖袋里,兴匆匆地道,“好,咱们走吧?”
少年已年满十五,青涩稚嫩五官慢慢长开,肤白、唇粉、眉淡,双黑白分明眼眸更是灵气十足,穿上太监服点儿不显得猥琐,反倒有几分鲜衣怒马蓬勃朝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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