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姝家世显赫,又身细皮嫩-肉,太守倒也不曾对他用刑,更何况他目标本就不是这位小少爷,虽然有点可惜对方没能擅自逃到京城,把整个赵家牵扯进来,却也只能顺其自然。他在等,等赵老太爷介入,然后才好将事情闹大。赵家在朝中根深叶茂、本固枝荣,挡许多人路,是时候拔拔。
赵知州果然是个儿奴,得知儿子被抓已失去理智,在信中把鼻涕把泪地央求老爹出面。他宁愿舍弃官服,宁愿捱身剐,也要儿子平安无事。赵老太爷三朝为宰,自诩智周万物,却屡屡败在这个长子身上。若非幼时太过娇宠,又怎会将他养成这等不顾大局、肆意妄为性子?
现在,赵家要保全不是他官服,更不是赵有姝性命,而是百年声誉!此事不能管!便是父子两齐齐获罪亦不能管。不仅老爷子发话,家中几位兄弟也坚决予以反对,并且还怨上那不成器家子。
赵老夫人拍案道,“他们终究姓赵,便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。若是有人参老爷本,不说别,光个教子不严之罪就能堵死老二、老三仕途。老爷,为今之计只能把老大家除族,待事情尘埃落定你再周旋二,保他们不死,也算是仁至义尽。”
老二、老三均为嫡子,赵老夫人自然着紧这二位,又深恨大房系,早年就想将他们分出去。若那时听她,现在也不会闹出这等祸事。
千万个理由将凶手捉拿归案,而赵家也会跟着受累。
有姝察觉事态严重,正准备让小鬼去寻人,外面跑进来几个仆役,二话不说,扛起他就往后角门跑,边跑边急道,“少爷不好,那二人尸体方才找到,官差如今正在路上,眼看就快来。夫人让奴才们赶紧送您去上京,老太爷自然会保您。”
“母亲怎知道尸体找到?”有姝淡声询问。
“自然是衙门里有人报信!”仆役急得不行。
逃逸者罪加等,便是官宦之子也样,去上京,连赵家老爷子亦会牵扯入内。而那两个人分明没死,“尸体”却又找到,这里面没有阴谋,有姝打死也不相信。
背后之人不是想对付“赵有姝”,而是通过“赵有姝”这块跳板整垮赵家。这已不是单纯讹诈,而是朝堂争斗。有姝并非真单纯,而是不想考虑太多繁琐之事,然而这繁琐之事若攸关性命,他会比任何人都敏锐果决。
“放下来!去投案自首,你们去窑岭帮找孙喜鹊和方胜。听着,他们没死,找到他们之后带到公堂,就能脱困。”有姝从仆役肩上跳下来,慎重吩咐。王氏能在这种关头命他们送自己去上京,可见是家中得用之人,此事交给他们去办应该没什问题。
从袖袋中拿出两枚阴阳元气符,对着虚空晃晃,他命令道,“领他们去找人,顺利带到公堂后这些就是你。”
仆役们面面相觑,不知少爷在与谁说话。混在他们中间小鬼却欢喜点头,跃跃欲试,山中鬼怪众多,耳目灵便,不愁找不到人。
有姝收起符箓,溜烟往前院跑。他苦练两辈子逃生技能,旁人自然追赶不上,待仆役们跑到正厅,少爷已被捕快押走,而夫人则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。绝望之下他们才想起少爷临走前交代,连忙组织人手去窑岭找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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