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!胡说八道,危言耸听!”有人强撑着胆子道。
“哦,就当危言耸听吧,本想告诉你为何近日总感觉腹中坠胀。”有姝将头发上沾染稻草摘干净,态度很是漫不经心。
那人连忙捂住肚子,冷汗如瀑。他最近确实很不舒坦,为挣月钱便没跟上头请假,以为熬熬自然就好。但听少年那口气,这病灶仿佛很不简单。若扯上神神鬼鬼之事可就麻烦,拖得越久越无法可想。
旁几个狱卒见他二人容色剧变,已然明白少年并非胡诌,时看看头儿腿肚子,时看看同僚腹部,只觉得鬼气森森,寒凉刺骨。其他牢房里人犯也都噤若寒蝉,有几个胆小甚至发出牙齿打颤咯咯声,在空旷回廊渲染下显得十分诡异。
“都他妈给老子安静!你说,你说腹中为何坠胀!今儿若是说不出个道道,老子打死你!”狱卒双目赤红,试图用,bao怒掩盖心中恐惧。
有姝百无聊赖地躺在铺满稻草牢房内,几名狱卒聚在外堂饮酒作乐,言辞间频频对他施加嘲讽,什“落毛凤凰不如鸡”,“官宦人家公子哥都是人面兽心之辈”,“拉出来砍头,没个冤枉”等等蒙山军。
其中又有人十分偏激,直说尸体已经找到,证据确凿,人必定会被判杖刑与流放,不如他们先把人打顿,尝尝欺辱官家子弟滋味。这番话出,大家均跃跃欲试,可见心态已然扭曲,且还互相讨论着打哪里才最狠,却又看不出伤口。
眼见行人拎着酒壶朝自己牢房围过来,旁边几个牢房人犯亦连声怂恿,试图从别人痛苦中得到欢愉,有姝这才变脸色。他眉头皱得死紧,嘴巴撇,两个小酒窝竟又不受控制地露出来,看着没有点威慑力,反而十分可怜。
狱卒们越发兴致高涨,嘴里骂骂咧咧十分不干净。
“苍天有眼,昧良心事还是少做点为好。”有姝也不动怒,指着打头那名脚步踉跄狱卒言道,“你可曾知道自己腿脚为何老是疼痛难忍?”
“二三四五六七,腹中揣七个阴胎,你不坠胀谁坠胀
那狱卒平时行路并无异状,但小-腿肚子时时剧痛,只在饮酒过后才稍有缓解,寻遍临安府大夫亦诊不出病因,时日久竟成不治之症。有姝与他素未相识,人脉圈更无交集,不可能从旁人口中闻听此事。
换句话说,他是自己看出来。狱卒心头大动,想追问又放不下脸面。
有姝本就有意威慑众人,也不等他们做出反应,兀自继续,“你有虐杀猫狗嗜好,将猫狗打得奄奄息再脚踩碎它们头颅,以此得到快-感。然而你却忘,猫狗也有灵魂,亦知道怨恨,它们化为细小如蚁黑气在你腿脚里钻进钻出,慢慢啃噬你精气,你如何不痛?痛还是其次,你再不改掉那老-毛病,从此行善积德,不出三五年就会,bao病而亡。”
狱卒额头落下冷汗,盖因这等嗜好,莫说同僚,连他媳妇老娘都不知道。也就是说,这小子真能看见鬼魂。
牢房内气温骤然降低,更有阵阵阴风在衣摆与皮肤上刮过,令人毛骨悚然,便是少年嗓音再悦耳动听,也无法抹消越来越浓重恐惧感。领头狱卒不自觉蹲下-身,抱着剧痛不已腿脚瑟瑟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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