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九皇子与赵五公子却面色沉静,未显悲容。这也罢,赵五公子竟还从袖袋里取出把匕首,在明珠郡主身上比划,这是要干什?
“你想干什?”朝臣不敢过问,六皇子却怒气勃发,用力掐住有姝手腕,恨不能将之折断。
九皇子正欲解围,便见有姝以快得肉眼难辨速度把匕首换到另边,抬起来迅速在明珠郡主脸庞中间划道口子,字句警示,“你好生看看,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你妹妹?”边说边沿着刀口把两边皮肤剥离。
这番举动当真惊世骇俗,令六皇子猛然甩开他,倒退两步,这退,视线也就变得开阔,恰好看见剥离皮肤下层竟又露出层皮肤,这是怎回事儿?
仲康帝与九皇子也看见这场景,连忙围拢过去。有姝得自由,便将明珠郡主衣衫慢慢褪去,继续剥皮
有姝小露几手把干人等镇住,然后走到榻边,用白色手帕将皇后面容盖上。这个女人无论犯过什错,她终究是主子母亲,她带给主子生命,仅凭这两点,有姝就对她感激不尽,亦会为她伸冤。
九皇子虽极力隐忍,却也难免泻出丝郁色,同样走到榻边,抚抚皇后冰冷手背。
仲康帝挥袖,意欲遣退众人,好让皇后得到片刻安宁。就在此时,直未曾开腔六皇子字句道,“不相信!凶手明明是赵有姝,就因为他是老九人,又耍几个街头艺人惯常把戏,就洗脱嫌疑?就让母后与皇妹白死?不信,无论如何都不信!除非他拿出切实证据,否则会去敲登闻鼓,去宗人府门前磕头喊冤,让全上京百姓为做主。”
众人齐齐转头,表情惊异,唯独九皇子早有预料,淡声道,“你不装?”
“亲人全都死绝,还留着这条命有什用?”六皇子冷笑,言辞间已不把老九和仲康帝视为亲人。
仲康帝勃然大怒,正欲训斥,却听有姝言道,“你要证据即刻就到。”话落看向主子,小声要求,“能派人把明珠郡主尸体送入宫中吗?还有,让他们赶紧把娘放,她是冤枉。”
九皇子应诺,遣人去办。众臣听闻还有具尸体要运进来,心中都有些发憷,再要遁走却也不能。皇宫是什地界?哪能让你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?若非死人是国之母,而凶手却是未来太子妃,事关国祚,他们也不敢这闹。
不出半个时辰,明珠郡主臃肿尸体就已摆放在凤鸾宫里。原本窗户大敞,光线明亮正殿,此时已挂白幡,燃香烛,烟雾缭绕下看着有些阴森可怖。朝臣们全都挤在角落不敢开腔,更不敢乱看,几位皇族却缓缓走过去,表情凝重。
六皇子疯癫之时无人搭理,便是舅家也未曾给过口饭食,两银钱,反倒是平日张扬跋扈、骄纵任性明珠郡主义无反顾地收留他,为此频频与驸马发生矛盾,还受公婆许多责难。他本就与明珠郡主感情深厚,又有活命收容之恩,闻听她与母后死讯,如何还能装得下去?他扑通声重重跪下,未语泪先流。
仲康帝也很是不忍,终归是自己骨血,气性过哪能真不去管她?尤其她死时还怀着孩子,还有大好人生在后头。父子两并未哭出声,只默默流泪,令群臣看颇感心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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