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有姝早些时候就已筹到十八万两银钱,却没让王福知道,他也在防着王福从中刮油。若这幅皮囊没换魂儿,指不定银钱早就交上去,但现在,有姝却自有打算。他直言道,“已筹到十八万两银子,但这笔钱另有用处,你让王大人自己想办法吧。”
王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,扔掉筷子后诘问道,“你方才说什?”
“银子有,但不出。”有姝字句重复。
王福先是面容狰狞,复又缓和神色,细声细气地劝解,“县太爷,您这是跟属下闹脾气?可也不能拿自己仕途开玩笑啊!王大人手底下七八个知县都已经去筹钱,谁动作快谁就在他心里记上号,来年说不定就能调入州府。您放着这样大好机会不要,究竟想干什?难道在这鸟不拉~屎地方当辈子七品芝麻官?”
有姝理想是位极人臣,这样才好接触到更高层次权贵。没准儿这些人里就有主子呢
十有八~九活不长吧?这样想着,他不免露出深思神色。
走到前厅,就见名形容猥琐中年男子已坐在饭桌旁用膳,双筷子在碗碟里翻来搅去,十分失礼。有姝略瞟眼,已认出此人身份。
这人名叫王福,祖籍绍兴,为人十分阴险狠毒,且比“赵有姝”更贪婪无数倍。二人常常因分赃不均发生冲突,但王福乃“赵有姝”直系上峰推荐过来人选,与其连着姻亲,不好得罪,只有忍。时日久,王福就觉得县太爷年轻好欺负,越发蹬鼻子上脸,不分尊卑。
“哟,县太爷您来。您尊臀可好?”王福也不起身行礼,只瞥有姝屁~股眼,目中满是恶意。这些天县太爷不在,大事小事全是他人包揽,可说是威风八面。如今县太爷伤愈,夺他权柄,他自然很不乐意。
有姝盯着杯盘狼藉桌面,表情十分阴郁。若是没记错话,虽然王福寄住在县衙,但伙食却得自理。也就是说,他现在吃东西应该属于“赵有姝”,而自己就是赵有姝。
经历两世,有姝护食毛病还没改,但也克制很多。他捻捻微微发~痒指尖,又按按额角青筋,这才在桌边坐下,端碗吃饭。
王福把仅剩根鸡腿夹入自己碗中,压低嗓音道,“县太爷,王大人让您上贡银两您备齐没有?备齐小这就亲自送去州府。”
有姝略思忖,已明白他说是什。过些日子就是礼亲王慕容轩生辰,他虽没被正式册立为太子,却因母亲受宠早已入住东宫,乃板上钉钉下任国主。他在朝中拥趸很多,恰好“赵有姝”及其上峰就在其中。为在礼亲王跟前记个名,他们自然要绞尽脑汁地搜刮宝物递上去。但民间哪里有什宝物,还不都在皇商巨贾手中?
前些日子,赵有姝上峰看中座珊瑚树,要价三十万两纹银,他拿不出来就把银子分摊给下面几个知县,放言说谁孝敬银子多,来年就提拔谁。像赵有姝这样小人物连礼亲王边都摸不着,唯晋升之路便是攀附上峰,闻听此言自然十分重视。
他已与遂昌县各大富户打招呼,让他们筹钱。这些人被县太爷盘剥,自然就去盘剥手底下佃农,正所谓层剐层,层比层瘦,直把平民百姓都剐成行尸走肉方肯罢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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