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老实话,有姝正盼着他像上次那样主动躲避。就算这人只是抹触不到虚影,但自己眼睛毕竟能真真切切地看见,若真撞上去,总归有些忐忑,有些难以适应,就仿佛把这个人纳入体内般。
然而他还是高兴得太早。也不知男子怎想,只退两小步就稳稳站住,双目迅速从迷茫晦涩转变为锐利如刀。他直勾勾地盯着越凑越近有姝,甚至在他手臂探到自己耳边时候微微偏头,做个仿若嗅闻动作。
有姝心里小人已经吓得炸毛,面上却丝毫不显,极其自然取下澡巾,开始擦拭身体。“赵有姝”幼时受很多苦,故而长得十分瘦小,虽当县令,却整天想着怎样搜刮银
在半空翻滚黑云此刻全化为雨水瓢泼而至,道道黑色龙影窜入附近江河湖海,似乎想要搅起更多风浪。直到此时,大庸国才算是真正变天,也不知那位新帝该如何应对这场浩劫。
有姝没再多想,立刻披着蓑衣跑去邻水乡镇查看堤坝是否牢固。所幸他亲自参与堤坝改造工程,在洪水袭来之时,遂昌堤坝都固若金汤,但也并不排除上游县城失守,以至于连累遂昌情况,而且这种情况发生可能性非常大。
据有姝所知,朝廷每年分拨下来修缮款也是地方官揽财大手段,旁人暂且不提,“赵有姝”只在遂昌当年县令,就昧下修筑堤坝、粮仓、官道、驿站等款目,总计七八万两纹银,旦遂昌遭受洪涝,死人何止千万?届时他就不是被打几百鞭子那简单。
所幸有姝及时取代他,才没造成不可挽回悲剧。他命下仆把各村村长叫醒,让他们召集村民往高地躲避,同时别忘带上家里重要财物。
大半夜不好好睡觉,偏要淋着雨往山里去,这不是自找罪受吗?村民们原本满腹怨言,听说小赵县令亲自赶来提醒大伙儿,也就强打精神收拾东西。有姝连跑七八个临水村寨,把能转移人全都转移到安全地方,这才回到县城。
因翌日还有很多预防灾害政令要颁布下去,当晚必须先做好规划,他并不敢耽误时间,匆匆洗个热水澡就从木桶里跳出来,两脚刚落地,就见雕花屏风忽然扭曲瞬,道高大身影缓步而出,面面相觑。
什情况?两人均是愣,然后双双僵住。所幸有姝已经习惯对方神出鬼没,立即装出若无其事模样去拿澡巾。这个举动对他而言意味着极大挑战,好巧不巧,澡巾就搭放在雕花屏风上,而男子高大身躯就挡在屏风之前。
这意味着有姝要穿过男子身体才能取到自己想要东西。他固然可以绕道,但在眼前空无物情况下刻意绕个圈,岂不摆明告诉男子自己看得见他?有姝不知道男子时常来县衙为是什,他或许已经察觉异状,或许没有,但只要他日没有动作,有姝就不能先行露怯。
以他目前实力,对付几只厉鬼都算勉强,更何况是地府阎罗王?所以他只能忍耐,不能擅动。
他面不着痕迹地调整呼吸,面笔直朝男子走去,伸手去取挂在他背后澡巾。男子戴着面具,看不清表情,但双锐利双眸此刻却显得有些迷茫,甚至晦涩难辨。他反射性地退两步,令有姝大喜过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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