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素来老成持重,从不抗拒喝药,宫女不疑有他,放下碗出去。两个太监擦干药汁,又烧香炉,也齐齐告退。七皇子这才端起碗,却不知该往哪儿倒。窗外就是走廊,宫女太监来往不断,发现地上水迹与浓浓药味,立刻就会警醒。笔洗、落地花瓶、恭桶等物每日都有人打扫,发现药汁定然上报,也就打草惊蛇。
七皇子放下碗,痛恨自己无能为力。若是有副强-健体魄,他何至于此?方才还说能照顾好有姝,现在看来全是笑话!他双目赤红,指尖发抖,表情看上去又愤怒,又颓然。
有姝也开始痛恨自己是只臧袖犬,若变成藏獒,早就跑去甘泉宫把慧妃咬死。他急得团团乱转,看见角落衣箱,顿时有主意。他冲主子吠叫,然后抬起爪子指指箱子。
七皇子心有灵犀地道,“你想把药倒进衣服里?”
有姝点头,正欲跳下主子膝头,却被捞回去。七皇子转动轮椅来到衣箱前,取出件较厚实黑色外袍。所幸他不喜宫人伺候,应琐事能自己做绝不假他人之手,以至于双雪殿内家具都很低矮,令他伸手就能够着,否则现在只能“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
,又如何愤怒?但他却丝半点也不能表露出来,因为双雪殿里所有人都是慧妃眼线,他们时时刻刻监视着他,让他在适当时间病倒,甚至死亡。
这哪里是座宫殿,而是间死牢,主子莫说自保,竟连独自走出去能力都没有!有姝心痛如绞,抱住主子手掌呜呜哭起来,泪珠把脸上绒毛打湿,看上去极为可怜。
在绝望悲愤之际,还有个小生命能为自己痛哭,七皇子犹如钢刀剐过心立刻痊愈。他把脸埋在有姝背上,低声安慰,“乖,不哭。们会没事。”话虽这说,他时间却想不出摆脱困境办法,唯念头便是:幸好有姝长得如此可爱,若是死,别人定然愿意收养它。
子不言父过,换成母亲也是样。身为儿子,却怀疑母亲向自己下毒,在没有确凿证据情况下告到父亲那里,父亲会如何作想?尤其此处乃皇家,与普通家庭完全不同,可以没有温情、慈爱,却少不怀疑、猜忌。更何况慧妃既然敢下毒,定然已布好局,最终结果未必会牵扯到她,反而很可能为她铲除个敌人。
七皇子痛恨自己无力,尤其当他想到:在未来某天,有姝会像依偎着自己这般,依偎在另个人怀中,心脏就开始抽痛。他为什要把有姝送给别人抚养?为什不能好好活着,好好照顾它?
股极其强烈求生欲望从心底升起,令七皇子迅速振作起来。他把有姝举到唇边亲吻,坚定道,“别怕,会保护好你。”
“也会保护你!”有姝呜呜回应,两只肥肥短短前爪抱住主子俊美脸庞,勉强算作个拥抱。
恰在此时,大宫女领着两个太监进来,命令道,“把地上药汁擦干净,再烧些香片熏熏。”末双手呈上碗药,关切道,“殿下,奴婢重新熬药,您快趁热喝吧。”
有姝哪里会让她得逞,又想扑过去,却被主子死死摁在怀里,只能发出充满敌意吠叫。
“放那儿吧,本宫等会儿喝。”七皇子拿起《山海经》翻阅,脸上毫无异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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