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国律令有言,家产本该由嫡子继承,庶长子可分得十之二,其余庶子没有继承权。这家产本该是,却被你和宋忍冬谋夺去,还将发配冀州自生自灭。如今他死,你们又想起来,是不是有些太晚?这些年过去,早就习惯苦日子,忽然大富大贵未必是好事。这些家产不要,捐给族里修缮宗祠、家学、祖庙,或购买良田供养族人,也算是替宋忍冬积些阴德吧,他毕竟死得太难看不是?”有姝优哉游哉地喝茶。
众位族老连连拊掌,口称大善。
方氏断然没料到这人竟能视钱财如粪土,把价值几十万家产捐出去,他莫非坏脑子不成?早知如此,当年怎着也不会把他送走,倒不如养在膝下便宜。然而后悔已经迟,宗祠里本就没有妇道人家插口地儿,更何况她还是个妾。等她回神时,有姝已经连切结书都拟好,并签字摁手印,只需去官府备个案就成。
眼见族长带着切结书匆匆赶往官府,方氏连忙去追,却被妯娌们死死按在地上,好通冷嘲热讽。仆役们见大势已去,纷纷回去打点行李,准备另谋出路。有几个老妇凑在块儿说风凉话,“看吧,遭报应吧?费尽心机抢来东西,还不是得还给人家?”
“还给人家,人家还
儿,不改嫁又得寄人篱下,摇尾乞怜,无论方氏怎选都是莫大折磨与羞辱。曾经她赢得多漂亮风光,现在就输得多凄惨狼狈,这就是所谓“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”。
有姝不是什大善人,并不觉得原主做法欠妥当,家产丢就丢,与他毫无干系,于是顺嘴儿答应下来。“宋有姝”仿似却件重大心愿,顷刻间化为光点消散。
三天后,乌篷船缓缓靠在沧州岸边,有姝在两名家丁地带领下回到宋家大宅。宋忍冬尸体早已下葬,廊下却还处处挂着白幡,显得极为冷清。瘦大圈方氏主动来到仪门处迎接,把不情不愿,满眼敌意幼女宋丁香推上前,低声吩咐,“快喊哥哥。”
“他才不是哥哥!他是野种!”宋丁香今年十二岁,从小骄纵惯,且对大哥极为崇敬,对二哥恨入骨髓,哪里肯改口?
方氏露出尴尬表情,本想解释几句,却见有姝摆手,“算,不用叫,把族老们都请来,今儿就把家产事解决。”
方氏在信里写得含含糊糊,原打算先把人诓回来再慢慢商量,哪料他竟早就打听清楚,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忐忑之意,转念想又放宽心:宋有姝本就对家产虎视眈眈,这趟回来怕早就迫不及待,先把家产给他,反正自己人手早已安插-进去,将他架空不过是早晚。他现在颐指气使,日后就该知道:在这宋家,还是方氏说算,他个傀儡,无论做出什决策都得看方氏眼色。
心中千回百转,方氏表情也从不安变成轻蔑,立刻让仆役去请人。族老们闻讯赶来,本还目露不善,却在有姝开口下瞬变成错愕与惊喜。
“侄孙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吗?”族长再追问。
“知道,这家产不要,全部捐给族里。有手有脚,还怕养不活自己吗?”有姝平淡开口。
“偌大份家产,你说不要就不要?你是不是疯?”方氏气得七窍生烟,几欲吐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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