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里根与其他人都已离去,不但带走他们照明设备,还将仪器灯光全数关闭。不过也可能是谢顿爬上另座穹顶;或者他沿着那座穹顶周围弯路前进,以致如今面对着另个方向;或是刚才他选错干沟,从树林出发时就朝错误方向走去。
他该怎办?
假如他面对是另个方向。还有机会在左方或右方看到光线——可是并没有。若是他选错于沟,现在不可能再回到那片树林,重新寻找另条干沟。
他如今唯机会,在于假设他面对方向正确,那个气象站差不多在他正前方。只不过那些气象学家全走光,将它留在黑暗中。
那,往前走吧。成功机会也许不大,但这是他仅有机会。
条路直走,就能走到那些气象学家所在穹顶。
谢顿左转之后,抬起头来,只能刚好看见座穹顶轮廓,镶嵌在明亮些许天空中。定就是它!
或者,这只是他厢情愿想法。
他没有选择余地。只能假设事实并非如此。他尽可能加快脚步向那座穹顶走去,眼睛直盯着那个顶峰,以便能够尽量沿着直线前进。当他逐渐接近,穹顶显得越来越大时,它镶在天空轮廓变得越来越不清楚。假使他没有弄错,他很快就会爬上道缓坡,而当坡度变得水平时,他就能俯瞰另侧,看到那些气象学家灯火。
在片漆黑中,他无法判断路上横亘着什东西。他好希望至少有几颗星星射出些微光线,于是不禁想到,不知道失明是否便是这种感觉。他面走面挥舞双臂,仿佛将它们当成两根触角。
根据他估计,当初从气象站走到穹顶顶峰,总共花半个小时。其中半路程有克劳吉雅做伴,两人悠闲地走着,没有迈开步伐。而此时此刻,处于令人毛骨悚然黑暗中,他步伐比悠闲漫步稍微快点。
谢顿继续拖着沉重脚步,有气无力地往前走。若能知道现在儿点就好,他身上当然有条计时带,不过在黑暗中……
他停下来。他戴是条川陀计时带,它能显示银河标准时间(如同所有计时带样)以及川陀当地时间。计时带通常在黑暗中也有作用,磷光装置让人在昏暗寝室内也能知晓时间。至少,赫利肯计时带绝对具有这项功能,川陀计时带又为何没有呢?
他带着迟疑忧虑心情望着计时带,触摸下将电能转换成光能开关,计时带立刻发出
气温分秒地降低,他偶尔会停下,对双手吹口暖气,再将它们塞在腋下取暖。他突发奇想,真希望双脚也能如法炮制。现在,他想,如果开始降水话,那定是下雪,或是更糟情况——下冰珠。
继续走……继续走,没有其他选择。
最后,他终于发现自己好像在往下走。如果不是厢情愿幻想,就是他已经越过穹顶顶峰。
他停下脚步。如果他已经越过穹顶顶峰,应该就能看见气象站人工照明。他会看到那些气象学家带着灯火到处走动,像萤火虫般闪烁飞舞。
谢顿闭上双眼,仿佛要让它们先适应黑暗,然后再来试试看,不过这举动似乎有点愚蠢。当他闭起眼睛,并未感到比张开时更黑;而当他重新张开眼睛,也不比刚才闭起时更亮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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