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出声地喊叫起来。于是,幻觉终止,屋里亮堂堂。吉尔布雷特重新出现在他眼前,眯眯笑着。拜伦感到阵剧烈晕眩,哆哆嗦嗦地擦把冰凉汗湿前额,忽地坐下来。
“怎回事?”他以竭力克制生硬口吻问道。
吉尔布雷特说:“不知道,刚才是置身事外。你难道不明白?这是你大脑以前从未经历过东西,你大脑直接进行感觉。这种现象只能意会,无法言传。只要你集中思想于感觉,那,你脑子万般无奈,只能试图将这种感觉效果纳入过去熟悉途径。它试图将这种效果分别或同时转换成视觉、听觉与触觉。顺便问下,你闻到味道吗?有时候,好象闻到股什味道。依想,对狗来说,可以迫使这种感觉几乎完全变成嗅觉。总有天,要在动物身上做做试验。
“另方面,要是你既不理会它,也不与它为难,
。这说明它是个自制玩意儿。盒子面分布着些微微发亮小旋钮。他把盒子放下,有旋钮面朝上。
“它并不怎可爱,”吉尔布雷特说:“但是,谁在乎这点呢?把灯灭,噢,不,不!没有开关,也没按键。只要你心里想把灯灭就行。使劲地想吧!你要下决心让它关掉。”
灯光变得昏暗起来,惟有天花板上残存着片微弱珍珠般银光,这银光使他俩脸在黑暗中就跟鬼影样。看到拜伦·法里尔惊讶不已,吉尔布雷特不由得发出阵轻声嗤笑。
“这正是那视音器捣鬼,这跟专用球状宇宙容器样,它也服从你精神支配。你懂意思吗?”
“不,如果您需要直截当地回答,那,告诉您,不懂。”
“好吧,”他说:“你这样来看它。你脑细胞电场在这乐器里建立起—个感应电场,从物理学上讲,这是十分简单。但是,就所知,以前从来没人能把所有必需电路塞到这小盒子里。通常,这多电路需要幢五层楼那样高发电厂才能容纳得下。此外,它还能以另种方式工作。可以在这里把电路接通,并且把它们直接传递给你脑子,这样,你不用眼睛就能看到景物,不用耳朵也能听到音乐。瞧吧!”
起初,什东西也看不见。接着,有样模模糊糊东西在拜伦眼角处轻轻飘动,它渐渐变成团紫罗兰色光球在半空中飘浮。他转过脸,光球也跟着他转过去;他闭上眼,光球还是在老地方。支清脆悦耳音乐为它伴奏,那音乐是它个组成部分,甚至就是它本身。
光球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拜伦渐渐不安地觉得,光球是在他脑袋里。它并非真正色彩,确切地说,它是五彩缤纷音乐,虽然这音乐并无声响。它可以触摸,却又无从感觉。
光球转着转着,变成条彩虹,同时乐声大作。彩虹直飘浮到拜伦头顶上,犹如下垂彩绸。接着,它轰然爆炸,色块飞溅到他身上,触之下,即刻燃烧,却并不留下半点痛楚。
骤雨般绿色泡泡又次平静地、低声呜咽着泛起。拜伦用手胡乱捅开它们,但他逐渐明白,他既看不见自己手,也感觉不到小泡移动。他脑子里什也不存在。切都从脑子里摒除,唯有小泡充满他心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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