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包师厚嘴唇扯出个微笑:“你们起得真早。”
两人皆未答腔。
面包师又说:“这样也好,你们今天要离开这里。”
“当然。”他无法压抑内心兴奋,“感觉很好,罗娜。记起更多事。曾在艘太空船上,而且知道确切,……”
可是她没有在听。她迅速套上衣服,背对着他压平接缝,拉上前胸拉链,接着又紧张兮兮地摸索皮带。
然后,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向他:“不是故意睡觉,愚可,已经尽量保持清醒。”
愚可也被她弄得紧张起来:“有什不对吗?”
“嘘,小声点,切都很好。”
愚可亲眼目睹面包师惨遭杀害。他看见柄手铳悄悄推,面包师立刻声不响地瘫倒在地,胸部向内凹陷,烧成焦黑团。对愚可而言,这个景象淹没事前与事后几乎所有记忆。
他依稀记得巡警如何出现,然后悄悄地、满怀杀机地拔出武器经过。面包师曾抬起头,正准备开口,却来不及吐出人生最后个字。然后切就发生,愚可听见耳内血管产生嗡嗡声,还有众人发自四面八方吵闹尖叫,就像是条泛滥河流。
愚可经过数小时睡眠所恢复神智,片刻间烟消云散。那名巡警原本要向愚可冲来,他挤在叫喊男男女女间拼命向前,但人群仿佛是团泥泞黏着他,令他脚步沉重得抬不起来亡愚可与瓦罗娜随着人潮旋转,逐渐被带离原地。他们是团小漩涡,当巡警飞车开始在头顶盘旋时,有如惊弓之鸟人潮开始不停骚动。瓦罗娜催促愚可往前走,向城市近郊前进。时之间,愚可又成丁昨天那个受惊儿童,而不是今晨那个准成人。
那天清晨,他在灰蒙蒙晨曦中醒来,但在那个密闭房间里,他无法看见曙光。他在原处躺许久,检视着自己心灵。经过这夜,有些旧创愈合,有些结构重新接好,成完整部分。两天以前,在他开始“记起”那刻,这切已就蓄势待发。昨天整整天,这个过程都在进行。前往上城与图书馆行程中、攻击巡警与后来逃亡,以及和面包师巧遇——对他而言,这些事都扮演着酵素角色。他心灵,那些萎缩纤丝已冬眠多时,如今终于被猛力拉直,强迫它们投入痛苦活动。而现在,睡觉之后,它们开始产生微弱搏动。
他想到太空与星辰,想到大片孤独领域与极度静寂。
“镇长呢?”
“他不在这里,他……他不得不走。你再睡下吧,愚可?”
她伸出手想搂搂他,却被他把推开。“很好,不要睡觉,”他说,“要把太空船事告诉镇长。”
可是镇长不在,而瓦罗娜又不愿意听。愚可终于平静下来,第次觉得对瓦罗娜很不耐烦。她把他当小孩样,而他已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大人。
此时束光线钻进室内,跟在后面是面包师硕大身形。愚可看着他忍不住直眨眼睛,心惊胆战阵子。当瓦罗娜臂膀悄悄放到他肩头时,他并没有完全抗拒。
最后,他将头转向侧,开口叫道:“罗娜。”
她随即惊醒,撑起身子向他这边望来。
“愚可?”
“在这里,罗娜。”
“你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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