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格鲁似乎毫不讶异,于是史瓦兹不再去想这个问题。
到深秋,大地变成片金黄时候,所有事物又显得清二楚,他也开始在田间工作。他学习能力实在惊人,不可思议事再度发生——他从未犯过任何错误,即使相当复杂机器,经过番解说,他也立刻就能毫不费力地操作。
他直在等待寒冷气候,却始终没真正等到。整个冬天,他们都在忙着整地、施肥,以及为春耕进行各项准备工作。
他曾问过格鲁,并试图向他解释雪是什。但格鲁只是瞪大眼睛,答道:“冻结水像雨点样落下,啊?哦!它名字叫雪!知道在其
在约瑟夫·史瓦兹感觉中,变化发生相当模糊。有许多次,在绝对静寂夜晚(如今夜晚变得多宁静,以前曾有过嘈杂、明亮、热闹夜晚,笼罩着数百万生气蓬勃生命吗?),在新鲜静寂中,他回溯着过去。他喜欢认为此时、此地就是“现在”。
那天,他孤单地来到这个陌生世界,那是个充满恐惧、团混乱日子。如今在他心灵中,那天与他对芝加哥记忆同样迷蒙。后来他去趟芝加,结局却奇怪而复杂。他常常会想到那些经历。
好像跟架机器有关,还有他吞服药丸。数天恢复期过后,他逃出去,开始在外面游荡,最后又在百货商店发生些令人费解事。他无法将那段过程记得明确。然而,往后两个月,每件事都是那鲜明,他记忆变得多准确无误。
即使如此,情况还是开始变得有些奇怪。当初,他忽然对周遭气氛相当敏感,感受得到老博士与他女儿直心神不宁,甚至心生恐惧。他当时就知道这点吗?或者说,那原本只是个飘忽印象,如今感觉是后见之明强化结果?
可是,在那间百货商店,那个壮汉正要伸手抓他之际——在前瞬间——他突然意识到即将来临袭击。只是警告来得太晚,无法使他及时脱险,但那确是他心灵发生变化明确指标。
接下来变化是头痛。不,并非真正头痛,应该说是阵阵悸动,仿佛脑部藏着架发电机,突然之间开始运转,由于这种动作太过陌生,使他每片颅骨都跟着震动。在芝加哥时候——姑且假设他幻想芝加哥真有其事——甚至在来到眼前这个真实世界头几天,都没发生过这样现象。
在芝加那天,他们对他做什吗?那架机器?那些药丸——定是麻醉剂,所以是次手术吗?这是他第百次想到这点,但他思绪又在这里戛然而止。
在他逃亡计划流产后,第二天他就被带离芝加,现在日子则过得很轻松。
坐在轮椅上格鲁,常常面对着他说个不停,面东指西指、比比画画,就像那个女孩波拉当初样。直到有天,格鲁不再说些毫无意义话,而开始说起英语。或者不是那样,而是他自己——他,约瑟夫·史瓦兹——不再使用英语,也开始说起那种毫无意义话。只不过现在对他而言,那些话都有意义。
那实在是很简单事,他在四天内便能识字,令他自己也大吃惊。以前,在芝加哥时候,他也拥有高人等记忆力,或说他自己这认为。然而,当时他也无法达到这种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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