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她也要吃东西。但是她更喜欢在晚上进食,虽然夜晚食物稀少。可是每到那时,周围总是光线暗淡,四下里片深红,而她孑然身。当然,在她向其他情者讲述时候,总会故意描述得更凄冷、更阴郁,然后看着那些怯懦情者们随着想象中寒冷渐渐僵硬蜷缩,缩到年轻情者极限。过阵子以后,她们才会回过神来,叽叽喳喳地咬阵耳朵,起取笑她——然后离她而去。
微小太阳已经出现在视野中,四下里是只有她才能独自窥见深红。她横着展开身躯,平铺在地面上,吸收周围空气中微茫热量。她懒洋洋地享用着,品尝着长波酸涩而空洞味道。(她从未见过其他情者喜欢这种感受,但是她永远也不会公开解释,她喜好来自于对自由渴求,那种孑然身、远离尘嚣自由。)
即使现在,挥之不去孤独、萦绕四周寒意以及这几乎渗入体内深红,都让她想起从前,想起组成家庭之前那些日子。在所有记忆之中,最难忘最撩人心弦是她自己抚育者,她父亲。他总是
杜阿(1)
只要远离他人,杜阿并没有多少麻烦。其实她总是希望能找点麻烦,可是不知为何从来没有,从来没有真正麻烦。
可是为什应该有麻烦?奥登总会居高临下地反诘。“别乱跑,”他会说,“你知道你会惹崔特生气。”他从来不说自己会生气;理者*从来不会为这些琐事生气。他总是坚定不移地眷顾着崔特,就像崔特眷顾着孩子们那样。
*平行世界三人家庭中负责理性思考成员,亦称为“左伴”,与抚育者(右伴)相对。
不过要是她仍旧固执己见,奥登还是会任她自行其是,甚至还会帮她哄哄崔特。有时他甚至承认,他也以她为荣,因为她天赋、她独立……他是个不错左伴,她漫不经心地想。
崔特那边就难打发得多。每当她自行其是时候,他总会以种阴郁眼光看着她——不过般右伴都是这样。他是她右伴,不过同时他还是孩子们抚育者,后种身份更重要些……所以每当气氛不妙时候,杜阿总能随便找个孩子把他拖住。
其实,杜阿并不是十分在乎崔特。除交媾时,她般都对他视而不见。奥登则是另回事。他总是那让人兴奋,只要看到他,杜阿身体就情不自禁地微光闪烁,而他理者身份也让她没来由地激动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有这样反应,而这种感觉已经成为她古怪性情部分。这多年来,她已经习惯自己古怪——或者说几乎习惯。
杜阿叹口气。
当她还是个孩子时候,当她还把自己当作个独立个体,个单独存在,而不是这种三者家庭员时候,她曾经更强烈地体会到自己身上古怪。她是别人眼中异类,这些差异甚至表现在些看起来微不足道小事上,比如在夜晚地表——
她喜欢夜晚地表。但是当她向其他情者们讲述时候,她们都浑身颤抖着抱在起,说那个鬼地方既寒冷又阴暗。她们情愿在白天温暖阳光下飘动,伸展身躯,享用美味。可对她而言,白天那些事情才真正乏味无趣。那些情者们,那些喋喋不休怯懦情者们,她讨厌她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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