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不过坐水之后,体力消耗很大,需要拿三沸三凉酒送药,以便补场深睡眠。
这药,从前是药丸,现在与时俱进,磨成药剂,装在胶囊里。
易飒嗯声,不大想搭理丁碛,总觉得这人无事献殷勤,身上透着股让人不舒服劲。
她看黎真香忙活,忽然想到什:“香姐,那天晚上,你看到丁碛被人袭击是不是?”
那年,三九天女七试选在“长江万里长,险段在荆江”荆江河段,包艘游船,载二十七个丁、姜、易三姓中满七岁女孩。
考试规则很简单,所有女孩着背心短裤,带把乌鬼匕首,身上捆石头,根长绳连着水面浮标,浮标上标着各自姓。
然后沉江。
船上有钟表,也同时点香,看谁沉时间长,憋不住,就拿匕首割断捆绳,自己游上来,为以防万,还专门安排人,穿着脚蹼背着氧气筒下去,以便及时营救。
那场景说起来,是颇有点壮观,时候到,所有女孩倒身翻下船舷,扑通扑通入水,像下饺子。
那是煮沸白酒味。
***
易飒走进厨房。
果然是黎真香在开灶头煮酒,锅里酒气腾腾,她手忙脚乱关掉,问边上丁碛:“是这样吗?”
丁碛点头:“凉透,再煮,反复三次,就行。”
不过话又说回来,没点看家本领,也没法在这混日子。
印象中,只有次,她随口提句家里事。
那次是喝酒,借着三分醉意,陈秃笑她长张大姑娘脸,揣颗老太太心。
易飒向他掰手指:“你看,七个月丧母,三岁多丧姐、丧父,心里不沧桑点也说不过去。”
也是,普通人要人到中年才开始面临送走至亲这种事,她是马不停蹄,生下来三年,送走三个。
黎真香点头,脸心悸。
“那你能不能回想下……”
要死,还要回想,黎真香拼命摆手:“不要啦伊萨,吓死人,拼命想忘记,你还让想…
接下来就是等待。
陆续有人浮上来,像汤圆滚熟上漂,每上来个,船上人就唱数、报时间,然后收标。
三姓人都趴在船栏上看,自家标还在水里,欢欣雀跃,自家标被收,脸上无光。
连收二十六个,水里只剩个易家标。
香烧完,钟表滴答滴答,船上开始荡漾开片蜂噪般窃窃私语,所有人都在说:“看来易家,又要出个水鬼。”
黎真香点头,同时抱怨:“哎呦你们中国人,规矩好多哦。”
丁碛这才回头看易飒,解释说:“猜你今天坐水,晚上应该拿酒汤送药,就先准备起来。”
***
坐水,是女七试第考,通俗点说,就是比谁在水下待得时间长,他们叫“坐水”,取端坐如山之意。
易飒坐水,在水鬼三姓中,几乎是个传奇。
……
算,陈秃也觉得自己太瞻前顾后:救都救,木已成舟,还能长回树不成?那就抡开大桨往前划吧。
他只求尽量安全善后:“这事,就们几个知道,阿香是靠得住,你那个姓丁朋友,你去提醒,记得千万关照他嘴要把严实,别……”
说到这儿,忽然皱眉,鼻翼翕动两下,奇道:“什味道?”
易飒也闻到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