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老头大病场,倒几个月,体会到孤寡老人悲怆无助,他经常梦见马悠那通电话,父女这多年,头次咂摸到什叫血浓如水:女儿要死时候,最无助时候,电话是打给他,是向他求庇护。
又次老泪纵横之后,他突然想通:这把老骨头,还怕什呢?
马老头做这辈子最勇敢个决定:他要出国,给女儿报仇。
马悠那通电话透露些信息碎片,他只大致知道那人叫“猜哥”,在老市场窝点用网咖做幌子,马悠在浮
给马老头。
当时,马老头正在小区花坛边看人下棋,看到国外来电显,猜到是马悠,接起电话时,还很不高兴,想骂她又换号码。
谁知电话那头响起,是马悠几近崩溃哭叫。
她前言不搭后语,口齿不清,说“爸爸,要死”,“猜哥不让活”,马老头勉强理清楚发生什事时,门砰声被撞开。
马悠惨叫声像带尖头细铁丝,往他脑子深处钻。
他低估外头复杂,这世界随时都能把人洗髓换骨。
马悠不知道跟什人混在起,偷渡去泰国,交个在毒头底下当拆家男朋友,叫小山东,也就是打这时候起,马老头就很难收到马悠消息。
几年间,马悠跟着小山东,不断换毒头,几乎辗转整个东南亚,最后跟素猜。
那时候,素猜窝点还在老市场。
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。
来。
她说:“那你说说看。”
***
事情是马老头跟宗杭说。
那天晚上,他心情亢奋,杂陈着对宗杭歉疚,滔滔不绝。
然后就没声音,什都没有。
……
电话断,这头棋局才刚走步“象飞田”,不远处有人揪花逗鸟,马老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。
他试着往回拨,再没打通过。
女儿在外头打工讯息不通,跟女儿客死他乡,是性质完全不同两回事。
小山东想干票大收手,自导自演出戏:他先假装和马悠分手,撵走她,然后偷素猜皮箱货,交给她带到浮村藏起来,自己装着若无其事,继续为素猜效力,指着能蒙混过去,既得钱,又不会惹祸。
小山东低估自己段数,素猜几轮逼问恐吓过,他就全招,还把马悠供出来,素猜活埋小山东之后,派自己心腹疤头带人去浮村拿货,顺便解决马悠。
那天傍晚,马悠吃完饭,透过船屋窗子,忽然看到远处有小渔船驶近,船头上站着疤头,挺拔得像杆旗。
要死人是有直觉,她知道完,事情败露,素猜要下狠手。
她利用最后这几十秒,往外拨个电话。
马老头就是个普通老头,没什本事,早些年撬锁入户,蹲几年牢,出来后改邪归正,靠打零工过活。
老婆死得早,给他留下个女儿叫马悠,他漫不经心把马悠拉扯大,父女关系不好不坏。
马悠上高中时就在外头胡混,没考上大学,也打起零工,但她心比马老头大,总觉得自己有远大前程,待在这小县城里是屈才。
她决定外出闯荡。
闯就闯吧,县城出外打工人挺多,马老头觉得正常,他也不怕马悠学坏,反正她交都是狐朋狗友,再差也糟不到哪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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