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重新站起,把煤油灯提换几个位置,亮度合适之后,掏出手机,给那个女人拍几张照片。
做完这些,无意间瞥眼,发现宗杭还在看他。
这地秧子,临死前这口气撑得可真长,不过丁碛能理解:毕竟死不瞑目,想求个明白。
丁碛蹲
不远处,堆叠在起两个人先还微弱地挣扎,然后滑跌分开,没大动弹。
丁碛站会,长长吁口浊气,四下看看,确定周围没什异样之后,这才把门里煤油灯拎出来。
点上之后,他提着灯,往前走两步。
宗杭躺在地上,还没死,睁着眼睛看他,胸口微弱地起伏着,胸腹处中不下三枪,每次呼吸,就伴随着大量鲜血流出,这血滑落身侧,透过板缝,滴落湖面。
仔细听,能听到滴答声响。
后援终于来!
宗杭士气大振,知道到最后关头,再也顾不上其它,八爪鱼样死死缠抱住那个女人,他只要再能拖住她两秒就好,丁碛过来搭把手,就能把这女人制住……
那女人声,bao吼,胳膊像是能拗折,反手插进他颈后抠挖,宗杭忍着痛,满怀希望地抬头看丁碛。
他看到乌洞洞枪口。
枪口是圆,外壳边泛冷光,望进去深不可测,像窥不透人心。
本没东西!
不过没时间去感慨什声东击西,生死相搏已经开始:那人力气奇大,单手掐在他颈间,另只手猛然摁住他拿枪那条胳膊,震得那把枪滑脱手。
这指甲极尖利,直往他颈肉里深陷,胳膊像被铁箍焊在平台上,再抬不起分毫。
宗杭呼吸顿时就上不来,两眼,bao突,耳朵里像和尚做法会,哼念碰敲,就没个正常声响。黑暗中看不清面目,只隐约觉得是个女,长发纷乱,迎面有奇怪腐臭味。
他用尽浑身力气挣扎,只手拼命往外扒,指尖终于触到枪身。
丁碛把煤油灯移向那女人。
那女人是侧趴着,垂落胳膊上无数刻疤。
丁碛抬起脚,把她身子拨正,她中枪更多,手枪十二发弹,至少有六七发招呼她,但每处伤口都没有流血。
确定她不动之后,丁碛才半跪下身子去探她鼻息,又试试她心口。
是死透。
***
丁碛开枪。
他腕端得很稳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也并不在乎子弹打中是交缠在起哪个。
装消音器手枪并非真消音,开枪时依然有声响,只是要小得多,而且听起来不像枪声,像在拆卸金属部件,咔哒、咔哒。
打光所有子弹时,食指扣得几乎麻木。
就在这个时候,那女人似乎发觉什,忽然微怔,宗杭敏锐察觉到她力道变化,把抓起枪,朝着她肩膀猛扣扳机。
咔哒声响,扳机是扣到底,但没子弹出来。
关键时刻,分秒都能改命,宗杭也顾不上去想枪为什不灵,倒转枪身就朝那女人头上砸去,与此同时身形,bao起,把那女人压翻在地。
他这辈子,居然也有能把人打倒时候,虽然维持不几秒——宗杭觉得,丁碛如果要等时机,应该就是现在……
那女人个翻身,宗杭差点被甩脱开去,就在这个时候,他听到砰声门响,伴随着丁碛喝声:“撑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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