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杭伸个懒腰,又捶捶背,正想把盆端去水龙头下冲水,忽然又停住。
他好像听到脚步声。
很轻,不会是来做夜宵伙工,那帮人粗声大气,人没到声音就已经到。
也不是领班,领班穿双坏襻带皮凉鞋,走起路来踢踏踢踏。
宗杭心里发毛,他屏住呼吸,默默伸手去拿刀。
井袖也懵。
她刚是不是说漏嘴?她说“宗杭”吗?
她有点结巴:“叫张……张有合……”
也不对,他是替工,张有合表弟,该姓张吗?
丁碛字顿:“井袖,你是住暹粒,记得,离开时候,暹粒满街寻人启事悬红,有个国内姓宗老板,在那找儿子,他儿子就叫宗杭,不会是那个吧?”
丁碛想缓和下气氛:“那个男……男朋友?”
井袖嗯声。
“不可能吧,之前不还想投奔吗?这才个月就有下家,还熟到这份上,工作都要跟着?”
井袖冷笑:“都什时代,做人现实点有错吗?此处不留爷,当然得尽快找下个,你不要,有必要还去害个相思病吗?”
真看不出,她嘴皮子还挺利索,丁碛不动声色:“不过……挺有意思,跟那个领班详细打听过,他说,你们昨晚上才上船……今天船上死人你知道吗?”
有话跟你说。”
井袖坐到床上:“你说。”
“你为什会在这儿?”
“巧合。”
丁碛失笑,眼神渐渐冰冷:“井袖,别拿当三岁小孩。”
这刀是拿来斩大骨,锋利、飞快。
门开瞬间,他把攥住刀把,然后抬头。
先是愕然,然后没绷住,下子笑。
易飒面色有点疲倦,边往里走边看向案台上菜盆:“师傅,看到你们亮灯,还做饭吗?晚上没吃,有点饿,想吃点东西垫垫。”
宗杭
井袖没吭声。
丁碛垂在身侧手慢慢攥拳,手背上根根青筋爆起。
他又问遍:“就是那个吧?”
***
筐土豆削好。
井袖愣。
“前面连几天都没事,你们来就出事。你交男朋友之前,就没查查他底吗?连个身份都没有,还是个替工,你不觉得,他嫌疑很大吗?”
井袖忍不住:“你别胡说八道,宗杭才不会做这种事。”
丁碛说:“这个难说,毕竟知人知面……”
他忽然停住,面色有点不对,再开口时,连声音都异样:“你刚说……他叫什?”
“上次见你,是在柬埔寨酒店,电话预约,你出现,合情合理,接着好聚好散,大家互不联系。”
“不到个月,你又出现,还是在鄱阳湖条客船上,你知道这条船是干什吗?这种几率,你拿巧合说事,太敷衍吧。”
井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:“丁碛,真是巧合,发誓,不是追着你来,撒谎话,让这辈子都没男人,孤独终老。就是跟着……朋友上这条船,你不来敲门话,根本不可能知道你也在船上。”
她上来就发誓,丁碛反没词。
虽然相处时日不多,但他多少解她些:她有着跟从事行当格格不入天真,对于未来,她直有希冀,“这辈子都没男人”、“孤独终老”这种话,挺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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