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叫。
不能让人知道。
水鬼头衔唾手可得,她有大好前途,叫就全毁。
她光脚走到镜子边,看自己满头满脸黑色狰狞。
消下去。
梦里,她气得嚼穿龈血,拿着鞭子往丁长盛身上狠抽:这王八蛋!就是不想让她舒服!
抽着抽着,突然天昏地暗乾坤倒转,丁长盛那身鞭痕道道抬头,都成蠕动着黑色活虫,密密麻麻向她爬过来,她迈不开步子,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团团缠裹……
好不容易醒过来,腾地坐起,汗流浃背,黑暗中喘好久,这才抬手去抹额头汗。
抹到半时,忽然僵住。
再然后,近乎疯狂地伸手去摸自己脸、脖子、手臂……
但事情还没完,水鬼和掌事会还要最后讨论落槌。
这讨论,连着好几天。
那阵子,她焦急万分,恨不得扒到小房间门上听消息。
出消息前天,照旧没讨论出个结果,易云巧出来时,她殷勤地送上杯茶。
易云巧喝口润喉,然后低声愤愤:“丁长盛这个犟驴,多少年前事,还拿出来说!又扯什代只能出个水鬼,什年代,就不兴创新吗?姜家之前,三姓也没出过父子水鬼啊,就不兴出个姐妹?”
说话中气十足:“小孩子,免疫力那弱,要感染早感染,还能这活蹦乱跳?”
最后结果是:先寄养着,定期给她查身体。
***
寄养生活不好过,再没有和颜悦色叔叔阿姨来送桔子水罐头,没新衣服穿,吃饭时掉饭粒子会被敲碗、罚站,她每天活得咬牙切齿,在床头贴张《新白娘子传奇》里观世音贴纸,天十几拜,没人时还会磕头,因为电视里说,心诚则灵。
她只个念头:让当水鬼!让当水鬼!
快消下去。
日出之前,还不消下去话,她就完。
……
第二天天气分外好,阳光照在哪处都明晃晃,屋子里白得坦荡、白得发亮。
易云巧来敲她门,敲开之后
不可能,这是不可能!
十几岁少女,肌肤正是水滑时候,怎可能像被晒干黄土沟壑般凹凸不平?
最初慌乱过后,她摸到床头开关,把灯打开,然后慢慢转头,看向不远处穿衣镜。
那是……什东西?
歇斯底里尖叫即将冲破喉咙时候,易飒忽然抬手,狠狠捂住自己嘴。
她以为没指望,脸色发白。
易云巧又安慰她:“不过你放心,现在缺就是水鬼,那帮人不舍得放弃你,再说,姜孝广直关照你,毕竟你姐姐差点做他儿媳妇……他们肯定站你这头,你安心等着吧。”
说得轻巧,哪安心得啊。
回到房间,易飒翻来覆去睡不着,这两天,她脾气日见,bao躁,以为是等结果太煎熬,没怎放在心上。
后半夜迷迷糊糊睡去,做个梦。
菩萨大概是听见。
“女七试”第轮,她闪亮得灼所有人眼。
易云巧大喜,三姓八水鬼,易姓本来就出得少,丁、姜、易是“三三二”构成,易萧死之后,变成“三三”,易家只剩她个女独杆儿,倍感孤独。
于是对易飒重点培养。
易飒也不含糊,十四岁那年第二轮女七试,以绝对优势过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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