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飒也在看天梯。
这些步骤，她只水鬼受训
时候听过，
道道，念在舌尖，跟亲眼看见，到底是不样，更何况还是这样仰视。
接下来，该是“水鬼问牌”
，据说所有水鬼，都要结类似“半跏趺坐”，领头当先，其它追随，缓缓沉下湖底。
这个角度看，像神袛降临吧，不过想要声势，得人多势众，这趟问牌，估计最多只姜骏和姜孝广两个人。
有黑影慢慢降下。
声音在水里虽然传得比空气中快，但介质原因，加上湖底太深，几乎听不到，只觉得满目微微灼光，倒有点看星星感觉。
很快，又有三团巨大黑影坠下来，奇形怪状，这叫“三牲开路”，就是之前提过猪头、羊头、牛头，为让它们有足够重量沉底，嘴里都塞铅块，既要开路，眼不能闭，眼角都拿铁丝撑开，眼里怕不是抹夜光，森森发亮。
最大那个是牛头，角尤其勾翘，恰沉向宗杭这边，他先还担心会被砸到，好在有惊无险，牛头稳稳落在他附近不远，就是双眼珠子正瞪着他，让他心里有点打怵。
再然后，有星星点点光线垂下来。
宗杭看得眼都不眨。
万正面遭遇，情况绝不乐观。
易飒说：“要
这样，金汤般都是近夜半时候才开，但他们肯定会提早到达，等他们停船之后，
们就过去，守株待兔吧。”
***
果然，夜幕降临之后，作业船就往湖心开。
三人迟刻钟左右下水，这趟估计没用得上乌鬼地方，先野放，实在有情况，可以嘬哨叫它。
易飒渐渐皱起眉头：只个？
她耐心等着，凝神细看，心跳渐渐加速。
确实只个。
来居然是姜骏，照片上看到，形貌体态已经很慑人，如今水中看到真人，她没
这叫水路天梯。
中国古代，没什水下照明技术，三姓有个法子，拿羊尿胞，洗净之后用硝碱之物反复揉搓多次，吹得软薄且透明之后，在里头放大量萤火虫，然后用细绳扎口，就可以当水下“萤灯”使，而且鱼类对荧光天生有趋向性，这招捕鱼最见效，又叫“萤火聚鱼”。
但水底压力很大，羊尿胞没法支撑，所以更深点地方，只能用夜明珠，说白，就是各处搜集得来荧光石、夜光石，琢磨成珠，长绳上每隔米悬上颗，绳底结铅锤，平时拿不透光皮袋子收好，专等重要仪式时用，根绳就是路天梯。
上头在陆续放天梯，宗杭心里数，共九根，悬悬坠坠，恰围成个正圆，宛如在湖中立起巨大莹莹光柱，诡异，又极瑰丽。
***
他们几乎是悄无声息，到达停船位置。
电机声不小，嗡嗡，身周水域似乎都在隐隐震动，三人从船头对应位置处开始下潜，直到触摸到湖底淤泥，然后各自开挖，钻进去，仰躺，只留鼻孔和眼睛微微露出。
可视度太低，宗杭几乎什都看不见，只觉得像盖被子，但不暖，淤泥和河水都是凉。
等待时间很长，他差点睡着，直到高处忽然有亮光。
他睁眼看，那光隔得有点远，此起彼伏，团团炸开，易飒给他讲，这是开金汤仪式开场，会有许多点燃鞭炮扔进水里，寓意“邪物退散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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