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惊怔不定,屁股下头忽然有什东西拱,宗杭如同触电,浑身颤,连滚带爬,挪到边。
看清楚,又只蛤,依然指盖大小,很笨拙地从泥滩子下头钻出来,路爬到根石笋下头——但见它突然两片贝壳飞快开阖,嘁喳嘁喳,身周岩屑如飞……
这是……啃起石笋来?磨牙?
这还没完,更多蛤爬出来,都很小,灰色,灰白色、灰褐色,挤在起,蠕动时如潮水推涌,都往各处石笋处去,甚至有些是用飞——两片贝壳振动频率极高,发出嗡嗡声响,虽然飞得不是很高,但能飞蛤,已经很骇人。
这些蛤挨着石笋边就开始嘁喳嘁喳,那声音嘈嘈切切,不绝于耳,甚至有根石笋损得太厉害,不堪啃噬,轰下砸下来。
耳边传来“嘁喳嘁喳”声音。
宗杭吃力地转头。
几乎就在他鼻尖处不远,蠕动着只大拇指指甲盖大小蛤蜊——蛤有很多种,什花蛤文蛤西施舌之类,宗杭反正没那能耐分辨,统以蛤代之。
这蛤蜊,好像是从泥底下钻出来,因为汪水泥滩子上有个小洞,还因为它灰褐色壳上泥迹斑斑。
它动着动着,就立起来,两片卵圆形壳向外展开,跟蝴蝶栖立花上似。
上输液针头不知道什时候被拔,输液管软软垂在半空中,药水正滴滴落到地上。
滴答……滴答……
***
宗杭睁开眼睛。
有点懵,脑袋冷热不定,先是热胀,复又冷缩,时间想不起来发生什。
宗杭毛骨悚然,屏住声息,像是唯恐惊动谁,步步向外退去。
他刚刚那是……躺在蛤窝上?要不是清醒得早,会不会昏迷中就被啃完?
不妙!
还没退出几步,如同急雨来得快去得也早,那片嘁喳声渐渐停,有只蛤,张开贝壳转向宗杭,然后是第二只、第三只……
密密麻麻,高高低低,怕
真是稀罕,宗杭不是没吃过蛤蜊炖蛋——家政阿姨把蛤蜊买回来,浸在清水里吐沙,那些蛤蜊东歪西躺,两片贝壳间至多露条缝,只有被煎炒油炸才会张壳,没见过哪个会立起来,还立得跟白鹤亮翅似。
过会,那蛤把身子转向他。
宗杭打个激灵。
他看到,这蛤两片贝壳边缘处,生又细又密尖齿,难怪贝壳碰合时候,会发出类似上下牙关打架“嘁喳”声。
这是什玩意儿?
只知道眼前是巨大溶洞,边缘处又有不少岔洞,顶上灰白色石灰岩层层叠叠,像翻滚冒泡岩浆骤然冷凝,起伏不定,那形状姿态,毫无美感可言,看多还有点恶心。
也有无数手臂粗石钟乳垂下,或零落三两,或密密簇簇,不断往下滴水,滴答声连成片,像在下雨。
地面上,不少石笋矗立,按说石笋般是上细下粗,但这儿石笋奇形怪状,下部往往更细不说,很多都倒。
易飒呢?其它人呢?
宗杭试图挪动身体,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片烂泥汪子里,全身上下那感觉,难以描摹——之前在水中疯狂“翻转”经历,如同面团被只巨手反复摔打、揉搓,番推、挤、摁、团、醒之后,骨头如拆散重装,筋皮经这拉抻之后,虽然酸疼得要命,但又掺进不少畅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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