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还在练呢。
易飒轻咬着下唇看。
他手拿着书,另手学着书上样子攥拳。
手指内蜷,握个实拳,拳面水平。
这叫面拳,是击打头、胸这样部位。
摩托车不能上高速,易飒只走省县道,中途还绕些乡道,速度既慢,路又颠簸累人,下午就赶到南昌计划也告夭折,晚上在途中个镇子上住宿。
夜无话。
天没亮时,隐约听到门响,易飒睁下眼睛,似乎看到宗杭出去,不过困得厉害,也懒得管他,也不知道睡多久,终于自然醒,躺在床上醒会寐,偏头看隔壁那张床。
是空。
又乱跑!信不信正撞见丁碛,又被绑去关个十年八年!
所以,哪边,他都不能联系。
宗杭后背发紧。
原以为在息巢里已经够凶险,出来才知道,外头还有风波在等他。
什时候才能真正平平安安,无所顾忌地回家呢?
等到以丁长盛父子为首干人彻底垮台之后?
寻人启事不是大众向,有心人写,给明白人看。
“ZH,在找你,请跟联系。”
署名井袖,后头跟着串电话号码。
不止张,电线杆上、墙上、湖边搭简易棚子上,都有。
易飒掏出手机,拍张,吩咐他:“别管,别看,走。”
又到之前登船码头。
还真是物是人非,恍如隔世。
易飒取车时,宗杭在码头闲走乱看:过去十年,除长大,他生活都没什波折,但过去几个月,真是把普通人辈子起伏都浓缩进去。
瞥眼,看到有根电线杆上贴着寻人启事。
他凑上去看。
面拳基础上,屈起中指突出拳面,这叫鹤顶拳,专用于点状打击,眼睛、耳后这种部位,遭这种拳,那真个叫遭罪
易飒没好气起来,伸手拧动窗户把手,正要大力推开,忽然看到什,手上滞,慢慢把窗户推开掌宽缝隙。
原来没乱跑,人就在外头呢,拧眉鼓腮,憋足力气,蹲着马步,悄无声息,刷刷出拳。
过会累,擦擦额头汗,走到墙角边拿起翻盖书,翻页,再翻页。
靠,居然在练功!
宗杭买那本格斗书,她只觉得是时兴起,昨天铁头功出师不利之后,她还以为他会觉得此路不通,就此撂下不提……
正想着,易飒已经跨上摩托车,戴上盔帽,回头招呼他:“上车啊。”
宗杭愣:“你带啊?”
“你要乐意跟着跑,也行啊。”
宗杭坐上后座,依着吩咐,手搂住她腰,另手稳住乌鬼笼子。
***
宗杭照做,小跑着跟上她,心头乱跳。
易飒说:“你要分清楚,到底是井袖在找你,还是丁碛在找你。”
丁碛,当然是丁碛。
丁碛在船上厨房里跟他打照面,亲眼见到他死又活,定不惜切代价要把他找出来,而这找,暂时只能从两处下手。
是井袖,是他父母那边。
易飒推车过来,远远就看到宗杭在那处团团乱绕,仰头看电线杆,又俯身去瞅墙面小广告。
她觉得奇怪:“你干嘛呢?”
宗杭这才回过神来,墨镜遮盖下脸泛紧张红:“易飒,井袖在找。”
井袖?
易飒想会,才反应过来是那个按摩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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