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碛额上青筋跳,还以为他要有什动作,随即发觉不是这回事——宗杭像是发病,身体不受控制,拨翻带倒近前碗碟之后,痉挛着从椅子上翻跌下来,近乎癫狂地在地上乱滚。
丁长盛急起身来看:“他这是……”
话到半咽回去。
他看清楚,宗杭胳膊、小腿、脖子、脸上,爆起根根黑色血管,像须根盘缠在皮肤之上,不断胀大,似乎里头血随时都能破开喷出……
这场景不陌生,窑厂关押人里,不少人都这样。
这话没破绽,丁玉蝶醉心沉船,也不是什秘密,更何况,丁玉蝶确实是在老爷庙下船。
“结果呢,别说是沉船,连块破铁都没捞着。就决定走来着,谁知道临走之前那个晚上,有个女人来找。”
丁长盛屏住呼吸。
“长得很难看,也不认识,本来不想搭理,结果她说认识父亲,也认识姐姐,还说姜孝广死,姜骏就是凶手……”
丁长盛心跳如擂鼓,按照易飒说这个时间点,应该是在老爷庙开金汤之后。
坏,哦,对……”
她拉开包链,把黑皮本拿出来放到转桌上,用力转向丁长盛那边:“丁玉蝶呢,没为难他吧?”
丁长盛笑得有点尴尬。
谁为难谁啊,丁玉蝶简直比专业碰瓷都厉害,就是上门问个话,外加丁碛手没轻重,搡他下,到丁玉蝶嘴里,已经成“带人来砸家,还差点把打残”,又扬言“你给等着,这就去找大爷,当什水鬼啊,点人权都没有,不干”。
大爷就是丁海金,惯会护短,再加上心脏搭桥,人人跟他说话都矮三分,生怕刺激他——这事,少不得要以他丁长盛摆和头酒、向那个妖里妖气小兔崽子赔礼道歉收场。
易飒却像是司空见惯,还叹口气:“就说吧,随时发病,所以平时都不让他出门……”
她蹲下身子,把宗杭上半身扶靠到墙上,宗杭抖得厉害,喉咙里几乎出不声,脸上血管滚烫,身子阵阵发抽。
易飒转头看丁长盛:“没事,让
当时,姜孝广和姜骏双双失踪,他派船上人装备潜水器材下去,连找两天无所获,不得不编个“姜孝广进特护病房”故事,以暂时搪塞。
易飒抬眼看他,皮笑肉不笑:“丁叔,换是你,事情这诡异,你也会想听她说完,是吧。”
丁长盛嗓子发干,他喝口茶润喉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她就给讲个故事。”
正说到这儿,边上宗杭突然痛呼声,头磕倒在桌面上。
黑皮本转到跟前,丁长盛作势拿起来看,满目是字,却句话都看不进去,终于忍不住问她:“易飒,这到底是……怎回事啊?”
易飒紧扒几筷子,终于往椅背上靠,拿餐巾揩揩嘴:“丁叔,你瞒们易家不少事儿啊。”
丁长盛没吭声,现在还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,贸贸然接话很不明智。
“明说吧,其实事情是这样,上次在鄱阳湖,不是说开金汤延后吗,让们各归各家,就下船,但好不容易回国趟,不想那快走,就多待几天,后来丁玉蝶又找,说是想去老爷庙探沉船,让过去帮他搭把手,就答应。”
丁长盛嗯声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