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响,眼皮睁,梦里迤逦绮丽全没,床头话机抽风样震个不停,接起来,那头是个单调呆板男声:“先生您好,现在是早八点,您定叫早服务……”
宗杭差点吐血。
他挂电话,被子掀蒙住脑袋,眼睛闭得死紧,企图再回到那个梦里去,攥住些余味也好。
没用,片黑,感觉不对,什氛围都没。
他脚踹开被子,在床上又滚又捶,还嘶吼两声,两手死抓床单,又掀又甩。
什都没想,也不敢去想,就那趴着,直到有人敲门。
是过来送行李,顺便通知他明早九点出发去壶口,又问:“要叫早吗?要话你定个时间。”
要吧,保险点,宗杭随口定个早八点。
接下来做什都三心二意,没练功,易飒没找他,他也没再去找易飒,晚上十点多才觉得腹内空空,想起没吃饭,打送餐电话要碗面。
吃完饭,满腹心事上床,自己也闹不清这满心惆怅,究竟为什。
屋里空调开吗,这燥,窗户好像也不隔音,声又声蝉鸣,搅得人心慌。
宗杭慢慢缩回身子,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:“你看,这就叫出其不意,不定要练得多厉害,可以趁对方放松警惕,然后就……就出其不意……”
易飒坐直身子,不自在地将缕碎发挽向耳后,又轻咳下。
宗杭尴尬极:“那……易飒,先回去啊,屋里还……烧着水呢。”
易飒嗯声,没说话,也没抬头,直坐着不动,听着宗杭出去,听着门关阖发出声响。
。
易飒差点笑喷:“让你动脑子,你就拿头来撞吗?”
宗杭悻悻地垂下头,易飒收回手,笑还没止住,宗杭忽然仰头,又撞过来。
这下还真是始料未及,易飒脑子懵,两手下意识后撑,直觉怕是要撞个眼前金星乱晃。
幸好没有,宗杭在她脸前收住,别提多骄傲:“你看,……”
自掘坟墓,他为什要定八点?哪怕再晚五分钟呢,五分钟,够他
没睡踏实,夜翻覆,收尾却是个美梦。
梦见白天那幕,梦见易飒眼睛、睫毛,还有温软鼻息。
梦里,他胆子要大些,没有缩回身子,耳朵里有无数嘈嘈切切声音鼓励他:“亲个,亲个嘛,反正是梦。”
是啊,反正是梦,宗杭心跳得厉害,慢慢向她嘴唇亲过去……
然后电话就响。
屋里终于静,只空调机发出嗡嗡声音。
切感官反应都好像慢拍,直到这个时候,面上才有丝丝烫热,像胭脂晕水,点点揉化开,易飒低下头,拿指甲慢慢刮擦床单上织物纹理,头发也垂下来,发梢高高低低,有些擦着脸侧,有些挠着颈窝。
***
宗杭回到房间,第件事就是把电茶壶灌满水,然后插电开烧,似乎这样就可以向大家证明:看呀,没胡扯,屋里……真烧着水呢。
呼呼烧水声里,他把自己摔到床上,脑袋埋进床里。
他突然不说话。
他头次这近地看易飒,近得能看到她眼睛里,他自己影子。
她睫毛长长,就颤在他眼睛下头。
两人鼻息已经拂在起,又温又热,分不清谁是谁。
嘴唇有点发干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