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之后,她情绪就直低落,恹恹很没精神,宗杭也就
她反复想着两个场景。
是,在浮村,丁碛拿折断牙刷柄连戳袭击他易萧十三下,但牙刷柄上,没有血。
二是,在鄱阳湖底金汤穴,姜骏咬开易萧喉咙,但易萧喉间,同样没有鲜血喷涌而出。
易萧血哪儿去?
易萧曾经,会是她未来吗?
她记得,耳根下,被许多柔软碎发遮盖那处,有四个颜色浅淡、胎记般色块。
目光及处,她脑子里嗡声。
四个色块还在,但是颜色赤红,乍看,像指腹无意间印抹上朱砂,虽然摸上去并无异样,不疼,也没破皮,但易飒有强烈直觉。
枕边那大滩血,就是从这儿……流出来。
***
下秒,易飒就觉出不对劲。
宗杭没想到,易飒比他还慌,几乎是从床上跌滚下来,拿手抹甩开脖子上血,大叫:“怎?怎?”
从这利落身法来看,不像是受什致命伤,宗杭赶紧从洗手间拧条湿毛巾出来递给她,易飒接过来,迅速在头颈处擦圈:没伤口,真没伤口。
难不成床上有什东西?宗杭想起以前看过部黑帮电影:里头人也是自满床血泊中惊醒,掀开被子看,才知道是自己熟睡时候,被窝里被人塞个剁掉马头。
两人对视眼,易飒心横,把掀开被子。
***
因为这事,第二天跟宾馆好通拉锯:赔钱还是小事,值班经理看到那多血,怎也不相信只是宗杭无意间割到手,尽管他煞有介事地在手腕上缠厚厚圈纱布——于是又是调监控又是请示老板,到中午时,才半信半疑给两人放行。
这耽搁,傍晚才到太原。
进市区,等红绿灯当儿,宗杭问易飒:“咱们直接去井袖那吗?要不要先给她打个电话,让她知道们来?”
易飒说:“直接去,不打。”
易飒从洗手间出来时,宗杭正费力地把她那张床上褥垫卷起:“从床单到褥子都脏,不好睡,估计也不好洗,咱们走时候赔点钱就行……你睡床吧,睡沙发。”
易飒嗯声,她脑子里有点飘,不想说话,也懒得想东西,只机械地走到床边躺下去。
躺没多久,忽然又爬起来,进洗手间窸窸窣窣,也不知道在鼓捣什,俄顷又出来,重新躺下。
只到宗杭关灯,她才偷偷把厚叠折得齐整卫生纸垫到颈后。
后半夜,易飒再也没有睡着。
没有,被子里没别东西,只有头颈处那突兀大滩血。
怔会之后,宗杭又急急检查门窗:窗户是关好,门也是打里头闩上,不可能是有人趁二人熟睡时进房、往易飒枕边泼血——再说,真这做,用意是什呢?
百思不得其解,干站着又无济于事,易飒只好拿套新换洗衣服,先进洗手间冲洗:莲蓬头开,热水自头顶冲下,被血打成结绺头发慢慢化开,脚底下蕴滩血色越来越淡水……
易飒手指在发间来回梳弄回,正想去揿洗发液,脑子里蓦地闪过什。
她身子僵,急急关停水头,裹浴巾冲到浴镜前,侧偏头,把左侧头发拨向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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