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在他身前不远处急刹。
睁眼去看,那头太亮,时间看不清,怪是,车上人明明能看清他,却仍安静坐着,没下来,也没打招呼。
宗杭觉得不对劲,试探着往前走两步。
车上各色大灯终于关掉,只余车内晕黄光亮,散乱雪粒子在光里打转。
妈,驾驶座上坐着,居然是丁碛!
没过多久,他就确认,自己已经清出半个脑袋:确实是寸头,耳朵上轮廓和凸起眉骨都已经出来。
宗杭没敢再往下清,怕把这人眼皮边泥土拨开时,他眼睛还是圆睁着,那可真是生梦魇。
他估摸着那人手臂所在,换个方位继续,正初见轮廓,忽然抬起头,蹙着眉头仔细去听。
又退开几步,将耳朵贴近地面。
没听错,是有车来。
好像听易飒说过,她那个云巧姑姑,是把发卷当头饰戴。
宗杭蹲下身子,捡起发卷看看,头雾水地把它放进塑料袋里,正想起身,忽然发现身边不远处,地层浮土有刮蹭痕迹。
他挪过去,伸手在那处摸摸,心里咯噔声,赶紧重新打起手电增加光亮,又趴跪下去,斜低着角度去看。
看到,有很短发茬尖,密密簇簇,宗杭心跳得几乎快蹦出胸腔,又伸手过去摸摸,然后闪电般撤手,半条胳膊都木。
又粗又硬,这应该是男人头发,根根竖起那种寸头。
争发现点什。
他间间帐篷地走,拿个塑料袋装证据用,还掏出手机来拍照——这些都是现场照,万他没那个智商查出究竟,至少还可以把第手资料转交给有能力人。
他走进间帐篷。
这帐篷很大,中央处立个小型滑轮吊机——上次下漂移地窟时就是这样,吊机是立在漂移地窟洞口,为方便把人吊送下去。
但现在,吊机是装配好,只差启动,洞口却无影无踪。
宗杭猝然止步,股极不舒服感觉涌上心头:这
这晚,又是这偏地方,还开着车,难不成是三姓后队?
宗杭心头喜,拎起手电就走,走两步又停下,想想,为防万,把扳手也拿上。
***
宗杭小跑着路出帐篷群,果然,远处有辆车越驶越近,车前灯光雪亮,像憧憧暗里,bao突前探大眼。
他迎着车来方向,略低头避开刺眼灯光,拿手电那只手拼命在空中舞着。
难不成人在下面?
这边上有刮蹭浮土,像是后来者发现,试图把土层刮开求证,结果刮蹭过程当中也出事?
宗杭四下看看,从灶台上拿尖刀和铁制汤勺,两相配合着也开始做同样事。
如果这下头真是尸体话……
他命令自己别多想,想多分分钟都会反胃放弃,又频频去看身后、脚下,生怕会有什意外发生。
会不会是这里原本确实“地开门”,但先来那拨人立帐篷推吊机,番忙活之后,洞口又消失?
又进间帐篷。
这好像是个灶房兼食堂,塑料桌椅都按序排列,宗杭刚往里走没几步,脚下咔嚓声。
过分安静时候,连塑料脆折声音都分外恐怖,宗杭心头跳,迅速抬脚,这才发现自己踩到个发卷。
发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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