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飒从车后厢里拎出大袋零食干粮,和宗杭边挑拣边拆袋,都已经吃完轮,丁玉蝶那头还没忙完,这“内定”接班人,忽然有模有样,就这忙起来。
易飒眯着眼睛,噙着片饼干盯着他看:丁玉蝶刚挂个电话,脸色有点茫然,然后朝这头走几步,冲她招手:“飒飒,你过来下。”
易飒嗯声,推开门下车,宗杭其实没预备跟着,只是下意识向外欠欠身,想看看发生什事,丁玉蝶就气势汹汹冲着他嚷:“没叫你!这是三姓自己事!”
共同经历那多,都到这份上,还拿他当外人呢,宗杭怼回去:“小气吧啦,不稀罕听!”
易飒忍住笑,问丁玉蝶:“什事儿啊?”
她退两步,转过身子往回走。
太阳升起来,雪地上溜着金光,片灿然。
易飒觉得,眼睛里有点湿湿。
***
三个人,台车,只丁玉蝶开车,因为宗杭不会,易飒虽然不会,但表示自己“可以开”、“鼓捣几下就会,应该跟开摩托车差不多”,丁玉蝶听就不指望她。
“给吧,你还年轻,年纪比你大”,忍不住盯着她看。
易云巧察觉:“看什?”
易飒说:“你头发都不卷。”
她直以为,易云巧是自来卷,现在才发现,其实都是发卷功劳——这日夜,浸水,又没发卷加持,头发都披下来,跟往日感觉尤其不同。
易云巧说:“是哦。”
丁玉蝶瞥眼宗杭,把她拉远些,又拉远些:“来时候,住格尔木家大酒店,后来宗杭找到,就跟他住间。”
这话没头没脑,也没重点,易飒蹙起眉头,觉得丁玉蝶要想接班,还真得历练历练:“然后呢?”
“宗杭从那家酒店里,给他
他开导航,路往格尔木方向疾驰,窗外景色从荒芜到渐有人烟,宗杭先看到几只耐寒牦牛,背上还披着雪,像搭块雪白毯子,复又看到几顶毡帐,有冒腾腾白烟,有藏民拎铁桶出来盛雪化水,看到车过,热情地扬起手臂朝车子挥舞。
尽管对方看不见,宗杭还是在车里起劲地也挥着手,易飒坐在边,脑袋倚着车窗,微笑地看宗杭,觉得任何时候,他心里都住个小孩儿,水晶小孩儿,纯粹干净又可爱。
车子又绕过个山坳,丁玉蝶手机跟万响鞭炮开炸似,噼里啪啦,短信消息、电话,个接着个,估计都是这两天因着信号不通被延迟。
丁玉蝶闷声说句:“有信号。”
他停车,主要为打电话联系,也顺便休息。
边说边拿手去抹头发:“哎呦,不卷都不时髦。”
易飒笑,笑着笑着,说句:“云巧姑姑,你真疼呢。”
易云巧愣下,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在说什:“哎呦,这还不是人之常情吗,你那小,就没家里人,又跟样姓易,能不多疼你吗?你说这年纪,都能当你妈,比你多活大半辈子,知足,那种情况,能让你个小辈冲在前头吗,也说不过去啊……”
说到这儿,忽然咂摸出点味儿来:“你什意思?你当直假疼你呢?”
易飒咯咯笑起来,边笑边往后退:“休息得差不多,去把那两个懒猪叫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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