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葬时候,丁玉蝶来,还来个叫易云巧女人,都在墓前放花。
丁碛好像很少照相,墓碑上用照片是护照上那张,神色眉眼都淡漠,像是由始至终跟这世界从无联系。
结束时候,丁玉蝶给她个号码:“以后有什难事,你就打这电话,们会安排人帮忙。”
能有什难事呢,有钱,有房子,困难都不再那刚硬。
丁碛留下张银行卡,密码大喇喇写在背面签名条上,很随意,井袖去atm机上查,他其实并不像后来传闻中那样给她留几百万,但也不少,百二十多万。
井袖以为是纪念品,或者某件有特殊意义遗物:“什东西啊?”
丁玉蝶说:“所有。”
怕她不明白,他还抡起手臂划个圈,以示这“所有”包纳切:“他留下房子、存款,总之只要是他东西,现在都是你。”
井袖愣半天,说:“你们肯定是搞错人,连他……女朋友都不是,肯定不是给。”
她说完就走,还真是路走回去,半路上嫌拖鞋碍事,还甩鞋,光脚走完后半程,脚趾脚心被砂石硌着,慢慢硌出疼痛感,也终于把她硌回现实。
他把屉体拉开半,给她留私人空间:“就在外头,你看完关上出来就行。”
丁玉蝶走之后,井袖僵好会儿。
“就你”是什意思?
丁碛死,只有她来送吗?
她走上前去看他。
节律地打在地上,啪嗒啪嗒响。
进冷库,循着号码找到冷柜,井袖忍不住问丁玉蝶:“人呢?”
丁玉蝶指指自己正要抽开那屉:“这呢。”
井袖知道他误会:“不是,意思是,其他人呢?就个人来吗?”
丁玉蝶点头。
这数字跳出来时候,井袖恍惚下,觉得这世界玄妙,切
她在尘土飞扬大马路上,赤着脚,抹掉眼角挂下泪,站会,又往前走。
不然还能怎样呢,她这样人,唯好处就是经得住摔打,任何摔打。
当天晚上,宗杭受丁玉蝶之托,给她打电话,说:“丁碛留下东西,确实是给你,这个没问题,再说,他也没别人给。”
又感叹:“丁碛这人,跟个杠精样,说他不做人事,他临到末,非做件;和易飒直说你跟着他,定没好结果,结果……也是搞不懂他。”
***
说真,感觉特别陌生,他那平静地躺着,唇角没惯常那种讥诮似笑,身上也没咄咄逼人气场。
她看会,把抽屉关上,深脚浅脚地出去,眼角干干,还是没眼泪,就只觉得茫然。
出来看到丁玉蝶,她还礼貌地笑笑,说:“谢谢啊,看完,自己走就行,不用送。”
她觉得自己需要慢慢走长段路,不需要任何人陪,步步,才能把这消息消化掉。
丁玉蝶叫住她,说:“还有件事,丁碛有话留下,他东西,都给你。”
“他家里人呢?亲戚呢?”
丁玉蝶说:“没有,你不知道他是被捡来吗,没有亲戚。”
“那朋友呢?”
总有朋友吧,能排在她前面那种。
丁玉蝶回答:“没有,就你,你看完,们就能安排火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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