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见着人。
丹增汉话说得磕磕巴巴:“找……朋友,送羊肉……”
他下意识往肩上指,忽然想起羊肉扔在摩托车边,又赶紧往后指:“扔在那里,手抓羊肉,好吃……”
他没再往下说。
奇怪,他来这多趟,这个汉人,从未见过。
外出勘探去?不是说帐篷是跟着人走吗?
遭狼?呸,更不可能,他们装备带得可充足,听说连什喷火-枪、电击棒都有,而且这附近,根本也没有狼。
丹增咽口唾沫,拔出腰间藏刀,小心地往里头走,边走边喊着他勉强能记得几个人名字——
“丁诚?”
“姜通?”
丹增开着摩托车兴冲冲往前赶,车灯在夜色里劈开道韧直光亮,而车后座上,搭半爿沉重羊身。
他是游牧民,前些日子认识群搞地质汉族朋友,那些人挺热情友好,招待他喝酒,还送他好多袋装零食,让他带给家里小孩儿们。
来而不往非礼也,丹增心里直惦记着这事,想拿对等礼还,却直没有能拿得出手,可巧今儿杀羊,他特地留半爿好、肥,想送给汉族朋友们做手抓羊肉吃——心里高兴,连等到明天都等不,赶着黑就来。
他知道他们驻扎在哪儿,也知道这群人都是夜猫子,绝没这早睡。
不多时,营地就遥遥在望,六七顶大帐小帐都亮着灯,帐边停几辆越野车。
愈,能帮你多撑几年也行,人就是这样,得就想二,之前想着,能和你在起,就特别满足。可是在起之后,又想要长久点、再长久点。”
易飒站定不动,低头看灯光下两人偎依在处长长斜影,聊这种伤感话题,跟蚊子被蛛丝网住似,越挣扎越绝望,不如趁早飞离……
她忽然瞪大眼睛看身后:“哎呀,叔叔阿姨不见!”
宗杭吓跳:“啊,爸妈呢?”
边说边张皇回头,恰看到童虹和宗必胜踱着步过来。
这是个中年男人,约莫四五十岁,貌不惊人,手正从地上铺着纸箱壳上挪开——看来他刚刚,是拿这纸箱壳铺盖什东西,但
“丁唐?”
……
还是没回音,丹增头皮有点发麻,正拐过顶帐篷,视线里突然出现个人。
蹲着人。
他吓得颗心狂跳,猛然抬刀,下秒又反应过来,忙不迭放下。
丹增刹住车,个拎提挺身,把沉重羊身甩搭上肩,大叫:“哦呀,扎西德勒。”
般他这叫,他们就知道,还会学着他语气也叫着“扎西德勒”迎出来,而且,丹增特意扛着羊身,也是想让朋友们夸他有力气、厉害——以前,他在他们面前搬抬重物时,他们也这感叹过。
没有回音。
丹增愣下,侧耳听听,把羊身搁下。
怪,怎好像没声音呢,不应该啊,往常晚上来,这儿可热闹,他还凑着那个叫丁诚小伙子手机看过部外国电影。
两人把这对答听个正着,但脚下不停,继续往前走,擦肩而过时,童虹忽然幽幽叹口气,说:“养个儿子有什用,还不如飒飒关心们。”
宗必胜说:“可不是吗,当初还不如养块肉,还能炒碟菜。”
……
***
三江源,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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