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花静默地在风雪中飘洒,素辉天真却引起原非白共鸣,不知不觉中,心却松下来,垂下纤长眼睑,心想:“这枝名种梅花今年开得是真好呀。”
他心底隐隐地伸起股希望:也许他能活下来,能同那个紫瞳小人儿起好好地活下去,他要撑下去,好为娘亲报大仇。
紫金熏炉白烟袅袅,熏得他凤目半闭半开起来,素辉似乎在唤他摇他,可是他眼皮却那样沉重,仿佛千金铁似,人也渐渐地轻,像是脚踩到云端里那样轻松。
他来到片满是香气梅树林中,依稀看到有个拖长辫子小身影,正踮起脚使劲揪株异样鲜红如血胭脂梅花,摇着小脑袋,悠悠然地口里念着童谣道:“梅花梅花摘光光,换米换钱气死你。”
他下子从梦惊醒,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湿透,微抬头,越过素辉流满鼻渧小脸,却见那最茂盛胭脂梅正在剧烈地起伏着,如急雨而落,他睁大凤目,却见只粗粗短短小黑手正在使劲扯那最密树枝,嫣红急雨中微露半截藕臂,过会儿,墙头出现两个小孩脑袋,黑不溜秋那个男孩双目铜铃般四下张望,另个女孩白净脸上双目明亮,鼻头蹭着黑灰,土里土气地拿袖子擦着流鼻水鼻子,微毛发髻上缀满梅花,她小黑手边往背后摸出条乌油油长辫子挂在左肩,边呵呵地笑着,同黑脸少年两人四只明亮眼睛贼骨碌碌地盯着那株最高胭脂梅。
”
原非白不想让老师难堪,便努力挤出丝笑,装作有兴趣地扭头看向那胭脂梅。
韩修竹命素辉守着,却悄悄叫三娘出来。
“三娘,去准备准备吧,”韩修竹脸色下子跨下来,“万林毕延赶不到,现下将军又在西域,恐是,恐是……。”
他声音也哽咽,心中哀叹道:“对不起,梅香夫人,没能照顾好三爷。”
原非白向来看人识字过目不忘,那日他看得真切,那个女孩很面熟,正是锦绣唯亲人,也正是因为锦绣,他默许这个经常在西枫苑围墙边转悠低贱丫头,明目张胆地觊觎他那满树灿烂梅花。
有时候她还对着他梅花个人傻乐,少年总是鄙夷而痛恨地想着,多碍眼而庸俗笑容啊,同另个如百合初放笑容,简直云泥别。
原非白混沌地想着,那黑大个男孩
三娘捂着嘴,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,路淌着泪到后面偏厅去取早已准备殓衣。
原非白,天下闻名神童,日后叱咤风云踏雪公子,未来皇室贵胄,此时此刻也只是躺在床上,奄奄息,不知道能否见到明天日初个病号而已。
他枕在素辉臂腕里,望着胭脂梅飘落,落漠地轻叹声,他悲观想着:“若韩先生说得都是真,那这株胭脂梅即便开,可如今风雪相加下越来越少,殊不知离死之日是否也将近呢?”
小素辉天真地想着韩修竹话,满眼企盼地看着胭脂梅半天,然后生气道:“三爷,真想让风雪快快停下来,好好梅花都快给吹散架。”
“三爷,素辉方才没有看清,您看,”素辉又像发现什,兴奋道:“还有好多花骨朵呢,都鼓鼓呢,马上就要开咧,咱们不怕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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