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皇玛嬷请安，给姑玛嬷请安！”康熙从容行礼，进退有度。
穆库什从心底露出舒心
笑容，受
康熙家礼，又行国礼，斟酌着便开口说道：“皇上来，自然是有要紧事要同太皇太后商量，臣妇也该告退。”
“急什
？皇上又不是外人，既是你侄孙子，如今又成孙女婿，正应该好好亲近亲近。”太皇太后又吩咐苏麻喇姑准备午膳。
“老祖宗说得对，姑玛嬷难得进宫，朕听说也是特意过来请安，刚才进门时候正听到姑玛嬷吟诗，似是宋时朱敦儒，都是悲秋之作，
联想到尘封多年往事，海兰珠之死……哲哲之死……乌云珠之死……
如果传闻都是真，那……
“妹妹，天凉，得加衣服。看这手凉。”太皇太后亲自将桌上茶杯塞到穆库什手里，面上是和煦悦然神情。
“世事短如春梦，人情薄似秋云。”穆库什不知怎，突然喃
句诗。
她和太皇太后样，精通满语蒙语，只是对汉语不甚解。所以这诗出，倒让太皇太后有些惊诧。
亲贵们做小，这都太委屈东珠。
这分明是种要挟。
穆库什眉毛轻扬，对上太皇太后眼睛，直视着像是要射入她内心。“东珠祖父是追随太祖起兵五大臣之，为朝廷立下功勋像天上星星数都数不过来，而
也是太祖皇帝女儿，太宗皇帝妹妹。不说模样、才学，就论身份、血统，纳东珠为妃，太皇太后，您不觉得说不过去吗？”
太皇太后紧拉着穆库什手，面上露出少有微笑：“妹妹计较原来是这个，妹妹忘记当年大妃吗？”
穆库什下子怔住。
门口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微微抬起，身褐色袍子苏麻喇姑入内禀告：“皇上给太皇太后请安来！”
话音未落，身素袍康熙已然入内。
“来得正好，快见过你姑玛嬷。”太皇太后神色越发悦然起来。
穆库什看向康熙，俊秀身姿、丰朗气质配着身修裁合体龙袍是那样出众绝尘，白皙面容、英武眉毛、加之高挺鼻子，特别是浓密黝黑睫毛下面那双熠熠生辉龙目以及那和煦笑容。
穆库什在那瞬，突然便释然，因为她看到另外幅场景，这样出众少年天子身旁依偎着自己宝贝孙女，那将是这世上最耀眼最动人幅画面。
太皇太后面上笑意更浓：“不也是你兄长妃子吗？妹妹应该清楚在宫里最要紧是谁能笑到最后，初起时位次，又算得什呢？”
穆库什很意外，向慎言谨行布木布泰居然会把话说得这样明白。是啊，如今高高在上后宫之主太皇太后当年也只是哥哥皇太极个小小庄妃，在她前边有她自己亲姑姑，皇太极原配皇后；也有宠冠后宫宸妃海兰珠，还有贵妃、淑妃，可如今，屹立后宫数十年，只是她人。
她智慧与手段，她野心与狠决，非般人能比。
这话里意思，似乎是种许诺，时下皇室需要首辅索尼支持，立赫舍里芸芳为后是种必然。然而皇上毕竟才只有十二岁，未来还有漫长时间，完全可以改变这种位次。
然而，穆库什细细琢磨，又从这话里听出种威胁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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