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先帝去时,为何又有那《罪己诏》?”康熙面色不变只味发问。
东珠把心横,也罢,今日也是良机,是交心还是交恶就在今夜吧。“这正是先帝之大智慧。先帝生,文略远谋不输于人,只可惜时不予,切皆因操之过急才使改制收效甚微。份《罪己诏》便给皇上争取时间,也留下开启盛世之钥。”
康熙听后微微愣,似乎想要说什。然而此时仿佛听到屋外有些动静,于是立即沉下脸来,刚刚柔和转瞬即逝。“昭妃,你好大胆子,竟敢妖言乱政?朝堂之上事情也是你可以妄议吗?难道这些都是遏必隆教你吗?”
“皇上。”虽然想到这种可能,但当他突然翻脸,东珠还是有些难过,他竟如此不堪,难为自己腔真言。罢,东珠面色微暗连忙起身下跪:“东珠胡言,与阿玛无半分干系,要打要罚听凭皇上,万不要连累旁人。”
“好。”康熙冲屋外喊道,“曹寅回来吗?”
只是事态并未像她想那样。解开上面两粒扣子之后他将她领口轻轻拉,于是露出纤柔肩头,他微微皱眉,先用帕子将那白皙肌肤上血色擦拭,接着便从桌上拿起刚刚太医留下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涂上。
“没事,不疼。”东珠长长松口气,原来只是关注她肩上伤。
“你坐下,咱们说会儿话。”他说。
东珠迅速将领口拉好,坐在康熙下首,不知怎,心中越发忐忑,面前少年天子真仿佛变个人,像本外表朴实而内里晦涩深奥书。
“从小,朕就听身边人议论先帝如何如何。你说,先帝懦弱昏聩吗?”康熙目光有些游离,仿佛陷入片迷雾之中。
“是。”屋外果然响起曹寅声音。
“速去备车,送昭妃娘娘回宫。”康熙眸如深海,盯着东珠,“罚你回宫闭门自省。”
“皇上。”东珠狠狠
若是旁什人定会口称惶恐或是避而不谈或是大赞先帝之德。而东珠在这个晚上,只想坦白直言,于是她说:“先帝在东珠眼中,不是懦弱,而是仁德;不是昏聩,而是大智。”
康熙没有打断她,他把游离在烛火上目光定格在她面上。
“打天下用是武力,征服只是属民身体。而治天下则要用仁道赢得民心。先帝提倡满汉统,主张文治,禁止圈地,清平吏政,鼓励农耕,精进西学,都是高瞻远瞩之举。”东珠泰然自若,侃侃而谈。
“可是很多人都说他懦弱,他甚至害怕杀戮。很多人都痛恨他重用汉人,认为他背祖忘义。”他又问。
“小时候,东珠在家时也常翻看些典籍,曾经看到唐太宗重用降臣,而武则天更把罪臣之孙上官婉儿收为心腹。东珠常想,他们难道就不担心这些人有朝日会对己不利吗?后来东珠明白。因为他们对自己人格与才能有着充分自信,只要这些人接近他们便会被这种魅力所折服,心甘情愿为之所用。这比单纯杀戮更有价值,于社稷民生更有裨益。先帝便是如此,当年龚鼎孳、熊赐履、王熙等前明名士甘心入朝不正是如此吗?”东珠说到此处便略作停顿,她想看看康熙反应,这番话若是拿到外面去讲,虽然是辅臣之女,皇亲贵戚也够自己死上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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