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谁也不再说话,东珠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,而他则只关注于那些鱼。
不知过多久,他将所有鱼收拾干净,又打来清水将地上污垢清理干净。切妥当之后,他说:“好,该走。”
“你,还会来吗?”终于,眼泪还是没能忍住。
已经走到门口他停下步子,回头凝望着她。
好些日子没见,她长高些,但还是那样纤细柔弱,在他眼中永远记得初识样子,那时她多可爱,笑得有多甜,要多骄傲有多骄傲,就像人人瞩目明珠。
即使如此,也是满汉有别,她并不想遭天下汉人唾弃。
于是,她曾经以头触壁,想以死明志。
而他,小心呵护,以礼相待。
整整年待若上宾尊重,终以正室福晋之名,三书六聘之礼,将她迎娶入门。
“你额娘,是个不起女子。”东珠由衷赞道。
原本是件多残忍与恶心事情,在他手中如同弹琴泼墨般,那样自然,那样飘逸。
双手托着下巴,东珠目光有些痴迷:“你怎什都会?”
“额娘曾经在五岁时候,把个人丢到山上,三天三夜,让自生自灭。”他说,“那时刚刚学会开弓,于是打兔子,但是却不知道要剥皮,就连着毛皮起烤吃。摘树上野果子,却不知道其中哪些是有毒。从河里抓鱼,也不知道如何去鳞……后来,阿玛找到时候,已经不省人事。”
他嘴里说着,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,将洗好鱼放入盆中,又捞起新条。
东珠心觉得很疼。
他宁愿她不要长大,永远是个四岁玉娃娃。
下意识地伸出手,他很想擦去她脸上泪水,在他看来她切都是那美好,就连泪水都如此晶莹,仿如她名字,像粒粒珍珠。
然而理智让他停手,于是还未触及到她玉颜,他手便停
他面上露出丝苦涩而悠远笑容,他不再开口,只专心手上鱼。
“你,带走吧。现在不是昭妃,只是这御膳房里名什都做不好杂役,少个,恐怕别人都不会发现。”她声音如兰,小心翼翼带着真诚乞求。
是,在他面前她可以放下切去乞求。
他,依旧没有应答。
东珠紧紧咬着唇,她很想哭,但是她知道他不喜欢,于是她忍住。
“向对额娘言听计从阿玛都怪额娘心狠,也有好些日子不理额娘。后来,还是姐姐告诉,额娘这样做良苦用心。虽然出身满洲亲贵之家,但是身体里这半汉人血统注定生将不会平顺,所以要在顺时尝遍百苦,要学会在各种条件下都可以安身立命。”他神情极其淡定,仿佛说是件与他无关事情,但是东珠知道,那是他心底永远痛。
他和乌云珠额娘,是明朝江南豪门士家千金小姐,精致富贵生活因为满人入侵而陷入战火之中,明末清初战乱血腥屠杀让她遭受夜之间失去亲人身陷囹圄巨变。
她不再是享誉江南才女,也不再是娇养深闺千金。
国破家亡,命如草芥。
而不幸之中幸运,她遇到不是,bao戾荒*草莽,她遇到是向崇尚汉人文化、为人谦和自律鄂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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