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珠无暇顾此,她只是路骑马入内苑穿过花园直接奔往后院,这行也顾不得回避男客,仿佛在厅里见到阿玛和几位兄长幼弟,没有半分寒暄唆,便直接来到玛嬷所住上房。
至此,东珠才大梦初醒。
额娘头上缠着白纱,面上有青肿淤血,目光呆滞地瘫在炕边看着几位嫂嫂和老嬷嬷们正在给玛嬷换衣裳。
跟玛嬷生查嬷嬷早已哭得不省人事。
玛嬷屋里内堂外厅皆跪满人,本家婶娘、伯母和众堂姐妹,就连玛嬷向不待见阿玛侧福晋也领着她女儿跪在外间。
随即,用力打马,飞驰而去。
曹寅也立即上马追赶。
黑夜笼罩着街巷极为安静,除马蹄有节奏声响以外就是呼呼风声。
远远地就看到府门口车马不绝,管家正指挥着人往门楣上悬挂白帐,前几日省亲时直挂着大红灯笼也被降下,取而代之是如雪白灯。
四下里乱糟糟如东珠心,她觉得自己心乱如麻,而头也疼得快要炸起来。
“皇上,这于礼不符。”皇后还待再说。
康熙冷冷看她眼,语不发地走。
“起驾”顾问行颤颤地唱念。
费扬古跟在康熙身后,这刻,心中五味杂陈。
当东珠跑到西角门时候,才发现自己很傻,没有圣谕,没有懿旨,自己怎能出得宫门。况且就算出宫,自己又如何能这样路跑回去?
心很疼,失去亲人感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他更知道东珠虽然外表坚强,但实际上她从来没有经受过真正意义生离死别痛苦。他很想在这个时候为她做些什。
只是,很意外。
非常意外。
少年天子静静地注视着东珠远去背影,好半天才说道:“曹寅,你跟着,护她回府。”
“皇.……皇上。”
“东珠。”额娘看到她像看到救星,立即抱着她哭起来。
“额
曹寅还未来得及下马通传,只见东珠挥马鞭已然直接纵马入府。
“大格格回来!”
管家在仓皇中忘记规矩,依如当年称呼,只是鼻子发酸,不由老泪纵横。
直到曹寅下马:“管家,昭妃娘娘得信,请皇命回府探望,还请妥为安置。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管家面抹着眼泪,面立即命人为曹寅牵马,又亲自将他请入府中。
想到这里,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。
这个时候,曹寅追过来。
“娘娘,臣奉皇上之命,护送您回府。”曹寅将康熙氅衣披在东珠身上,又去跟守门侍卫交代几句,不多时,便有人牵来两匹马。
“时间紧,恕臣来不急为娘娘准备车驾。”曹寅话刚出口,东珠已然从守卫手中接过缰绳,飞身上马,她来不及对曹寅说什感激之语,只是看他眼。
那眼中神情自是深切感恩。
顾问行以为自己听错。
而皇上不仅如此,还将自己身上氅衣脱下,交给曹寅:“记得给她披上。”
顾问行还想出言相劝,而曹寅则如既往地不问原由只听命令行事,他当下便应声而去。
这时,皇后带着浩浩荡荡人赶到,众人等跪在地上请安。
“皇上,昭妃……”皇后还未来得及说明详由,康熙已然制止,“是朕意思,是朕派人送昭妃回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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