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看看东珠,又看看碧纱橱那边,突然说道:“孙之鼎,你来得正好,快给昭妃看看,这次再多开几服汤药。”
听到孙之鼎又来请脉,东珠立即从床上弹起来,连说不用再开药,定睛看却发现哪里有孙之鼎影子。
只看到皇上定定地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面上是
东珠不知皇上在想什,只看到他对着镜子愣神,不由浅笑道:“皇上若喜欢这镜子,明儿就让人搬到乾清宫去。”
皇上微微面红,对着东珠似笑非笑神情,突然有主意:“等你手好,给朕亲手做件龙袍吧。”
“啊?”东珠哑然,“皇上说什?”
皇上对上她眸子本正经地说:“你自然是听到。没错,朕命你给朕亲手做件龙袍,从选材到裁剪,以及配色和刺绣,都由你来做,还有……”
皇上指指自己头上帽子:“这个也要配成套。”
承乾宫西侧碧纱橱后面西次间紧挨着书房与琴室,南窗及北窗下面都有炕,炕上正中摆着红漆嵌螺炕桌,两边陈设有百宝嵌炕柜,炕下放有紫檀嵌螺钿脚踏。整个房间布局与装饰充满温馨与舒适氛围,这里原本是东珠白天看书抚琴累时小睡之所,如今倒被皇上占去当寝室。
而东珠寝殿则与此相临仅隔组梨花木雕万福万寿边框镶大玻璃隔断,隔断处有玻璃门,所以皇上身在此处微回头,隔着玻璃就可将东珠举动尽收眼底。
此时,见玻璃门那边东珠已然梳洗清爽,则起身推门而入来到近前。
因为整日禁足宫中也不出去走动又不见外客,所以东珠并未穿正式宫装,只着件玉白色滚雪细纱旗服,也未梳旗髻,满头如雾青丝只以支玉钗松松簪起。
未见精心雕琢之刻意,却有种得之天然雅意悠然与大气婉约。
东珠瞪大眼睛,她举起自己包着白布手臂:“皇上,臣妾现在是个废人,连吃饭、更衣这些事情都不能自理呢。”
皇上轻哼声:“那又如何,又不是以后都好不!朕也未说限你时日,只要你用心做,多长时间,朕都等得。”
东珠大呼郁闷:“如此,这手还是不要好。”
她深深叹口气又重新躺回到床上,嘴里嘟囔着:“皇上还是去别处看看有没有心灵手巧能担此重任人,臣妾是不行,这手越发疼得厉害,不仅是手,连头也跟着疼起来。”
东珠此语出,在这屋里服侍春茵与如霞都笑,云姑瞪她们眼,这才赶紧憋回去。
“黛眉开娇横远岫,绿鬓淳浓染春烟。”
她完美,实在叫人有些暗暗气馁。
皇上不由自主地往那梳妆镜前凑凑身,镜中自己身宝蓝色罩金纱龙袍比之正式黄龙袍少分耀眼与尊贵,多分清爽飘逸,这曾是自己最为中意衣服。
但是站在精致如同江南女子闺房她寝殿里,特别是衬在如清水芙蕖东珠旁边,还是多少有些明晃晃碍眼。
日后得和尚衣监说说,将这龙袍样式弄得简洁些、素净些。皇上不由想到若是能以天空蓝或是象牙白色为底以银丝线绣龙,那样说不定可以让自己显得更加俊秀,也许那样便可以达到优雅如仙不染半分尘世俗态翩翩佳公子效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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