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她小小身量在灶台前井然有序地忙碌着,不会儿小厨房里便香气四溢,东珠心里渐渐明朗起来。东珠并非不懂烹调,往日在遏府时为哄玛嬷高兴,也常和宝音等人起研究新鲜菜式。不同是那时她只是动动嘴,材料都是下人们准备好,所以于刀工上并不见长。教宁香识字,原是好意,又怕小姑娘不能长性,才使这个法子来作交换条件,所谓付出辛苦便更知珍惜;又想让宁香知道这厨艺也是有用,不必因为自己出身而自卑,这实在是东珠片苦心。
宁香对此毫不
“你教烹调,教你识字,如何?”东珠问。
宁香瞪大眼睛:“主子……”
“前两日写字,你不是偷偷拿去临描吗,还悄悄问苏云怎念。”东珠笑嘻嘻地说。
宁香扑通声跪下来:“主子饶命,奴才再也不敢。”
东珠莫名:“你这是怎?既然是想学,来教你,你还不乐意?”
“主子,这粥稠些,若再放上这些肉,怕是会儿还没熟便要干锅。”
宁香话音未落,眼见东珠往热腾腾锅里忽地浇大碗凉水。
“主子,这样粥会腥。”
东珠罢手,转身定定地看着宁香。
看得宁香心里发虚:“主子,奴才多嘴,主子请自便,奴才不说就是。”
晨起,当苏云和宁香起床时,发现里间已经没人影,出福宜斋,便听到前边耳房里有动静,进去看,东珠正在灶前忙着。
“主子,让奴才来吧!”苏云与宁香劝道。
“不用,不是什费事吃食,只是碗粥而已,做得来。”东珠回绝。
“那奴才去打扫屋子,给主子打水,会儿侍候主子梳洗。”苏云退下去。
宁香在边上看着。
宁香瑟瑟发抖:“宫里规矩,为防消息传递,除宫正司女官以外,所有宫女都是不许识字。”
“还有这样规矩?”东珠听,心上冷,“罢,们如今在这咸安宫里,谁来管们?只悄悄地教,你也只是悄悄地学,不让旁人知道,好不好?”
宁香看着东珠,心里很是挣扎,她自进入宫正司以来便跟着苏云,苏云是宫正司才女,最年轻典正,最富才学。她跟苏云要好,很大程度上就是想跟苏云多学点东西,可是苏云并没有刻意要教她意思,宁香也不怪苏云,因为宫正司原本就是后宫宫人典范,有规矩管着,想来苏云也是不想破规矩。
没承想,这位遭贬娘娘,竟然这样好心。
“主子,粥溢。”宁香转过脸去,赶紧起身收拾炉灶。
东珠似乎没有怪她意思:“你会烹调?”
宁香点点头:“主子忘,奴才阿玛在内膳房当差,奴才自小是在膳房长大。”
东珠点点头,想起昨晚闲谈,看着眼前如同稚子般单纯可爱宁香,心里便欢喜起来。
“宁香,你可愿教烹调?”东珠问。
宁香不解:“主子何意?”
“主子,这肉切得有大有小,不是很匀。”
“是吗?”东珠看看案上羊肉,“煮到锅里应当看不出来吧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宁香没接话。
东珠干脆将大小不肉块剁碎。“成肉糜,就看不出来吧。”
宁香瞠目,这主子还真能变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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