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语出,屋内立即鸦雀无声。
福贵人缩在锦袖里粉拳紧紧握起,心中暗恨,哪里冒出来不知深浅蠢
皇后又把目光投向梁之惠:“本宫记得,当日惠贵人病发初起之时,是你为惠贵人把脉,当日,你是如何说?”
梁之惠跪在地上,面色苍白:“下官……下官当时……”
尹琪拿出本册子,上前回话:“皇后娘娘,宫正司已将太医院关于惠贵人脉案全部封存,现已取来。当日梁太医为惠贵人把脉之后下诊断是‘贤贵人原本月事不调,又在冰场受寒气,所以下红不止’。梁太医拟方子,是暖宫固血汤药。”
尹琪将本册呈给皇后,又将药方拿给皇上看。
皇上用目扫,目光中已然有怒色,原想发作又暗自忍下,只看皇后如何处理。
恨自己懂得太少,太浅薄,竟然没有合适、配得上皇上龙颜威仪词汇。
尹琪脸瞬时烧起来,孰不知她与皇上只此面,便种下生情殇。
皇后轻咳声:“尹典正,可以开始吗?”
尹琪惊,立即应:“皇后娘娘,可以开始。”
皇后点点头,目光环视在场众人:“惠贵人久病不愈,虽迁往后海园子,但皇上与本宫直挂牵着她。经太医院院使孙大人亲自诊治,惠贵人身子现已好转。此前宫中对惠贵人患病事多有流言,如今为肃清宫闱,也为还惠贵人个公道,本宫奉皇上旨意,与宫正司起彻查。今儿便将诸位请来,同见个清白。”
皇后又道:“梁太医,这脉案与药方,可是你下没错?”
梁之惠叩头如捣蒜:“是下官,是下官,可是当时……惠贵人却是如此……”
皇后又把目光投向孙景:“孙大人,你是太医院左院判,当日为惠贵人初诊时,你也在场,依你看,像这种病症以太医院太医们水平,是否容易误诊?”
皇后此话问得轻巧,但实际内藏千钧,孙景额上不禁冒出冷汗,也只有跪下回话:“回皇后娘娘话,这妇科之事,下官真不太在行。梁太医在此间已是高手,况且前朝几位主子孕事也是他侍候料理,均无半分差池,想来梁太医医术是不容怀疑。”
“哦?照孙大人此言,梁太医医术无碍,那误诊就是医德有亏?这样说来,便不仅是误诊,难不成还是刻意而为吗?”此话说得又刁又狠又直击要害,正是尹琪。
仁妃等人听,才知今日请安与往日不同,为何皇上早早就来到坤宁宫,还端坐此时,又为何召太医院与惠贵人身边侍候人同前来,原来皇后是为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公正。众人心思各异,都不说话,只看皇后这戏如何往下唱。
皇后见众人不语,又对孙之鼎说道:“孙大人,您去给惠贵人请脉时,可发现有异?”
孙之鼎点点头:“下官在为惠贵人请脉时发现惠贵人病症是小产未净,残胎留于体内,致下红不止,又逢药不对症,以致缠绵病榻,久治不愈,后又染上风寒,所以当时情形很是凶险。”
皇后点点头,又问:“你确定你诊断无误?”
孙之鼎面色严峻:“下官不才,愧受皇上厚爱,居太医院掌院之职,身为太医院众医之首,但以这样寻常病症,下官却绝不会误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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