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庄白眼苏麻喇姑,心里立时明白她意思,原是想让自己出手,帮着皇上推行新政。可她却偏偏不吃这套,当下便给驳回去:“行,你这人向不多话,今儿连哄带劝,这是又想让当恶人,两下里协调顾全?才不呢。眼下鳌拜才刚覆灭,亲王党自恃新贵不肯让权,皇上又正是腔热血乾坤独断,双方已然势同水火,谁也不让谁。这新政啊,怕是难成。正所谓心急吃不热豆腐,这个理儿啊,皇上要是不明白,就等着跌跟头吧。这次,哀家不管。”
苏麻喇姑心事被揭,立时微怔,又细细琢磨着孝庄话,便知如今这祖孙二人间隙已深,各人都被架到梁上,偏偏谁又不肯给谁递梯子,就这两下里僵着,自己个奴才急得什似,可两位主子却毫不在意,真真叫人头疼,想来,便是脸忧虑。再想到那冷宫里昭妃,苏麻更是心悸,那样个玲珑剔透聪明人,如今却又是这个下场,可见在宫中,当主子有时候倒比奴才还要难。想到此,苏麻喇姑便咽下原本想要说许多话,静静地站在旁边,不再出声。
事情发展正如孝庄所料般无二,第二日康熙上朝,诸王老臣以“国库告急,诸事怠废”为由向康熙发难,声称六部无银办不差。王熙等人便借机提出新政。
王熙秦称国库入不敷出,究其原因有二:为满洲亲贵圈地却不事耕种,导致大量良田荒芜;二为人丁税过高,导致百姓不敢生育,或
之急即可得解!”费扬古字句仔细解答。
岳乐抚须点头:“这两项举措,确可解百姓之苦,开国库之源,是顺时之举,也是仁政德政。如若能够推行,自然是利国利民好事,只是……但凡有私心臣子和亲贵,都不会乐见其成。王爷想想,如今朝堂之上大人们,谁家里没有私田?摊丁入亩就是加重他们课税,他们定然会反对。而招流民去做工,自然少人手帮工种地,这些个勋臣大人们,谁又是愿意自家吃苦受累?”
费扬古:“王爷语直击要害。没错,此举于国于民有利,却动那些贵族老臣利益,所有亲王贝勒、勋臣官吏,怕是都不会乐见其成。”
不管是康熙与三位臣子在乾清宫书房议事,还是诸臣子间谈论,很快便传进慈宁宫。苏麻喇姑入内回禀时候,孝庄正在专心致志挑着内务府送来绣样子。
苏麻喇姑平心敛气,越发恭顺小心:“太皇太后,皇上在御书房召三位汉臣商量新政,直直聊到宫门落锁才叫出去……”
孝庄不以为然地笑笑,随即说出口话颇有些发牢骚意味:“皇帝心太急,怕是明儿个早朝又要自己给自己上奏疏。”
苏麻喇姑面色僵,随即无奈地笑:“什都瞒不过老祖宗眼睛。”
没错,又次让孝庄料到,康熙在与三臣聊两三个时辰之后,三臣便各自上倡议新政折子。
孝庄摇摇头,脸苦涩与无奈:“老祖宗?你可别这叫,但凡听到这三个字,就觉得自己活得太久。”
苏麻喇姑赶紧笑笑:“常人都说‘家有老,如有宝’,老人高寿,经年累月,见得多,什事都看得明镜儿似,也好提点着子孙,少走弯路,少跌跟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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