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唤紫烟小丫头悄悄抬起头,还未开口,那眼圈中积蓄泪水已然说明切,青衣少年叹息声,终于走进屋内。
孙家书香世家,虽然官职低微,人口简单,但是因为乐善好施,家世清白,所以在小小邹平也算得上声望之家。
轻纱幔帐内,可以隐约看着静静躺在床榻上那个小小她,虽然紧紧闭着双眼睛,再也看不到平日美目流盼、桃腮带笑。但是娇嫩肌肤、悠闲神态,有人说不清轻灵之气,道不尽娇俏可人。
而守在床榻角默默垂泪正是她母亲,孙家二少奶奶,孙敬之夫人,董氏素素。
“婶婶,妹妹还没有醒来?”小小少年面露忧色,焦急不已。
坐,中间放着盘残局。
孙敬之内心无比地惶恐不安,那年,自己年少气盛居然与姚广孝对弈,只是被突然造访袁珙打断,那盘棋也就没有下完,而如今,时隔二十几年,他居然拉着自己仍要下完当日棋局,那赌注竟然是自己女儿。
惶恐之余,输得塌糊涂。
“忠儿,”姚广孝盯着孙敬之,突然唤出他乳名,“你可认输?”
孙敬之心神不宁,只得说道:“伯父,您与家父向交好,应该知道家父秉性,孙家世代居于孔孟之乡,历来淡泊处世,实不喜官场沉浮,就连小侄这永城主簿之职,也不过是因为同窗盛情相邀,才勉强为之,如今正是丁忧之期,顾才得以告假返乡在家,而小女……”说到此处,孙敬之面上黯,连连淌下几滴急泪,“只此女,难免娇宠,礼仪德行并不出众,怎可配及龙孙?更何况,小女顽劣之极,前几日游湖失足落水,被救上来后,直昏迷不醒,如今,命将不保,何顾其它?”
孙素素摇摇头,她多才多艺,棋、诗、书、画、弓、歌、舞、琴、箫、绣等,无不工绝,有“十能”之称。其灵慧之气,独赋当时,以诗结缘,开天辟地自己选如意郎君,婚后二人相濡以沫,十分美满,美中不足,便是膝下只有这样个女儿,虽然相公敬之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露过什,可是素素心里明白,尽管孙敬之不是长子,家里也早有继宗这位长孙,但是相公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为孙家再添位公子。
也许是自己太过贪心,早求晚求,日日焚香叩拜,终于在不久前再次有喜,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多少日子,
姚广孝危然端坐,闭目不语,仿佛老僧入定样,而袍袖下面却是掐指算,忽然眉头展,微微抬眼说道:“也罢,此次不带她走便是。”
孙敬之刚刚面露喜色,只听姚广孝又道:“不过,此女虽然出降孙家,但终究是要凤栖宫苑。你且回去,不出三日,她自会醒来,只是对于此女,你不必管教苛责,尽可任其自然处之,只是该走时候,你也不要相阻,切皆是命数!”
番话说完,姚广孝便不再开口。孙敬之起身之后,对着姚广孝静拜番,这才告辞离去。
座小小青砖小院里,微雨落花,藤萝架下,个青衣少年对着那空空秋千满脸伤心,低头自责,“孙少爷,二少奶奶请您进去。”
个梳着双螺髻、身穿紫花粗布衣裙小丫环站在不远处轻声低唤,那青衣少年抬眼望去:“紫烟,妹妹醒过来没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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