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岿然不动,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风筝,想又想才说道:“去,叫人多扎几个纸鸢,记住要白底,挂在西华门外,在宫门口备好笔墨,若有人上前来画纸鸢面,不许阻拦,立即呈给朕看!”
“是!”马云低下头,匆匆退下。
朱棣心中喜忧参半,想不到她真来,许是朱瞻基纳妃之事传到邹平,她得到消息之后,担心女儿命运,终于忍不住露面。
想不到十几年过去,早已为人母她还是这般机警伶俐,居然以这样法子要求面圣。朱棣手捋须发,眼底渐渐现出丝淡淡柔和。
不如跟在若微身边,也许,出路更好。
想到此,心中豁然开朗,重新回到榻上,觉睡到天明。
第二天早,若微早早起身,用过早饭以后,便带着紫烟、湘汀,和桂嬷嬷和众多道童起来到后崖,又请来栖霞寺师傅,按照若微画图纸,以竹子为管引水出洞,方法便宜省事,不到半日,就修出条山泉水渠。
掬捧甘美泉水,看着连绵青山,耳畔是众人赞语与欣喜雀跃之声,在若微面前,仿佛那扇已经关上窗,又悄悄被开启条细小缝隙,阳光下子照进原本有些阴郁内心世界。是,出宫,看似进入条死胡同,然而只要你心中希望长存,就会迎来收获。
大明南京城乾清宫中。
天子朱棣坐在龙案之后,注视着面前这只纸鸢,神色肃然又有些落寞。殿中垂首而立正是大总管马云,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天子神色,从他脸上看不到喜,也参不透怒,只是那龙目中幽深让人忍不住有些心惊。
“这是从哪儿拾来?”半晌之后,朱棣忽开龙口。
“是在西华门外!”马云实在有些汗颜,身为乾清宫总管,朱棣身边第红人,又背负着锦衣卫指挥使身份,居然连几日让这风筝凭空飞进宫里来。把守宫门侍卫最初都不以为然,后来马云偶然听到两个小太监议论,这才留心,拾来看,只见这画中所绘,是名戎装将军身负重伤被老者所救,而不远处还赫然画着个怀抱琵琶女子背影。
此事透着玄妙,又像是个哑谜。
马云得到消息以后,又想到此前朱棣曾经命他在宫中找寻过善弹琵琶女子,这才不敢怠慢,将纸鸢立即捧于圣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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