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若微话起到安慰作用,还是玉华真人自己想明白。此刻,她停止哭泣,定定神,眼睛凝视着山下皇城方向。半晌之后,她脸上才渐渐恢复往日清冷与肃静,仿佛自言自语般:“若微,你知道吗?宝庆曾在童稚之时救娘亲性命。是她天真可爱,让她父皇在垂危之际以丝怜悯留下性命,除以外,先帝三十四位有品级妃子,二十名曾经侍寝却无册封宫人悉数为他殉葬而去。从那时起,生命中每天,都是宝庆赐给。可是她永远都不知道,此生并无它求,只想让她幸福。活天或是活十年都无足轻重,只希望,从小就可以挽救她人宝庆,也能够主宰自己人生。”
“主宰自己人生!”若微在心中暗暗重复着这句话。天下母亲,有百个就有九十九个会祝福自己女儿嫁得好,生无忧。然而那只是美好祝福。想不到玉华真人和自己娘亲,她们所言所行、心愿与期盼竟会是那样致。苦与甘、坦途或是坎坷,她们似乎并不在意,她们希冀,只是希望前路选择,是掌握在自己女儿手中。
也只是在每年正月宴会上才能见到她。听说她最早是由徐皇后代为抚育,后来徐皇后崩世,就改由王贵妃照顾。王贵妃为人极是和善,待公主极好!”若微把咸宁公主境遇与衣食住行、起居情况娓娓道来,只不过将主角换成宝庆公主。
听着她叙述,玉华真人眼中渐渐蓄满泪水,面上是令人不忍相视悲凉与哀伤,而唇边却努力浮起丝淡淡,若有若无苦笑。
就像月宫寂寞嫦娥,又似对着银河默默垂泪织女。
那泪水串串滴落在道袍之上,点点离人泪,悠悠慈母情,看得若微也鼻子发酸,眼圈发红,时之间忘台词。
“好孩子,你怎知道是宝庆……”她很想说,可是最终还是将那个称谓生生咽回去,她有些痴狂地摇摇头,“不是,什都不是……”
“不!”若微从袖中掏出帕子,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泪痕,“你是宝庆公主娘,永远都是,不管是在宫里,还是在观中,不管过多少年,也不论你们能不能相见。你是她娘,这是磨灭不掉事实,更是割不断亲情。”
“若微!”此时玉华真人是脆弱,她连连摇头,“好孩子,你定是哄,宝庆也许根本就不记得。离开她时候,她才四岁,现在她都十九,她怎会记得?而且,如果照你所说,皇上和贵妃如此疼她,她为何不能来此处看?”
说着,说着,她花容大变,双眼睛痴痴呆呆地盯着若微:“不可能,你定是在骗。他,他怎会那好心,他绝不会善待宝庆。如果依你所言,宝庆今年都十九,眼看就二十,为何他还不为宝庆挑选驸马?”
那样高洁清冷,镇定自若女子,此时只是个痛哭流涕,伤心不已母亲。
若微看着她,就想起自己娘,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:“怎没选,皇上很早就替公主择驸马。只是咱们宝庆公主十分挑剔,般官家子弟她都看不中。皇上很尊重公主意见,说是定要让公主自己选位满意驸马,万不能委屈公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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