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微与继宗在厅中落座,四目相对,时竟不知如何开口。
直到茶点上齐,侍女们纷纷退下,若微情绪才渐渐平息,“真想不到,简直太意外,们有多少年没见?”孙继宗面露笑容,坦然答道:“十五年。娘娘离家已经十五年。”若微眼圈又红,以手掩面,她悲泣道:“还是唤若微吧,想当年在家里时候,这个名字每天都要被你唤上几十次,如今反而生分,叫什娘娘,让听着难过。”孙继宗眼神儿滞,冲着若微张口形却并未出声,从那唇形中分明无声地唤出“若微”两个字。
他狡黠笑,做个鬼脸:“还以为你见到,定是缠着问东问西,问叔父和婶娘、爷爷、爹、娘,还有显宗。”“原是想问,只是看到你太过突然,脑子里嗡声片空白便什也想不到!”若微笑,依旧像是娇养在家大小姐,“咦,你刚刚说是显宗?显宗是谁?”孙继宗瞪大眼睛:“你不知道?显宗就是你幼弟继明,显宗这个名字还是当今皇上钦赐呢!”“哦?”若微愣,瞻基何时给自己家中小弟弟改得名字
争这个名分。可是依皇太后性子,切要遵从礼制和祖训。咱们回去怕是免不又是场风波。是进是退?这分寸如何拿捏,娘娘可要早做打算才是!”湘汀轻声慢语,然而说出话却如同千钧,压得每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若微坐在床上,手轻抚着膝上书稿,边摩挲着床边馨儿丢下蝴蝶头饰,她眸如秋水,怔怔地语不发。
紫烟从她手上接过书稿码放在箱子里,快人快语道:“娘娘何须忧思,皇上是天下之主,普天之下均以皇命为尊,皇上属意咱们娘娘,娘娘就只管安心去做这个皇后,何必想得太多!”“你这丫头!”湘汀笑骂句:“这话现在说说也就罢,等回到京城入宫,你可要管好自己这张嘴!”“说都是实话!”紫烟嘟囔着。
若微怅然若失,看着湘汀似是问询又像是在自言自语:“恐怕如今正是进退两难。退又能退到哪儿去?可是进,则更是无路。”湘汀刚要搭言,只听殿外司音声音悄然响起:“娘娘,锦衣卫指挥使孙大人求见!”“孙大人?”若微与湘汀、紫烟对视之后都有些意外。
“哪个孙大人?”紫烟快步走到殿外。
“孙少爷!”随着紫烟惊呼,个孔武有力步子由远及近。
身锦衣卫指挥使锦袍在身,衬得他越发剽悍英俊,原本是面目俊秀略觉瘦弱书生模样,然而多年未见却硬朗许多,远远望去犹如孤峰峻松雄姿勃发。
“继宗?”若微几步走到他身前,眼中是难以抑制泪花:“怎是你?怎会是你?”映在阳光里英俊身影带着灼灼光华,他笑,低声叹道:“还是叫名字,这辈子都听不到你唤声兄长。”句话惹笑若微,他却恭恭敬敬地下拜行礼:“下官锦衣卫指挥使孙继宗参见娘娘,娘娘金安万福!”这样郑重其事反而让若微手足无措,眼泪夺眶而出,只唤句“继宗!”便再难开口。
“娘娘!”湘汀低声提醒。
若微这才反应过来:“快,里面坐!紫烟,叫她们上茶,上好茶!”“是!”紫烟美滋滋地立即应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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