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默然地伸手,犹豫许久,终于轻轻按在顾成殊肩上,轻声说:“顾先生,想,你妈妈定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他身上衬衫质料柔软,她手隔着柔软衣料,碰触到他肌肤,绷紧,微颤骨肉。这刻顾成殊,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顾先生,他是个被妈妈毫不留情否定存在价值,可怜孤儿。
叶深深手慢慢顺着他手臂滑下来,轻轻握住他紧攥双手。她手上还带着伤,但她也不管,因为他双手冰凉,需要她帮他暖回来。
顾成殊茫然抬头看她,目光在她脸上,寸寸地移动,从她微乱头发,到光洁额头,到弧度美好下巴。烛火在她眼中跳动,就像开着两朵小小火花,温暖灼人。
母亲去世时候,对她最好朋友说,这辈子最大遗憾,就是孩子是成殊。他和是样人,最终都是被这个世界扬弃尘埃。他这样人,到这个世界来趟或者不来,又有什区别?
是,而不是她看上那个、与她只有面之缘普通孩子。”
叶深深愕然瞪大双眼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他脸上深重悲哀,在瞬间击中她胸口,让她无法抑制地连呼吸都透不过来。
她不敢想象,个努力这多年孩子,在听到母亲对自己这样评价时,会是多巨大打击。
窗外滂沱大雨直在下着,敲打着窗户砰砰作响。片黑暗中,烛光黯淡。香薰蜡烛只有短短截,又融化得太快,眼看已经快到尽头,连香气都似乎苦涩起来。
如果可以选择话,母亲想要是——此时此刻,就在自己面前,叶深深。
而现在,无所知叶深深握着他手,轻声安慰他说:“顾先生,世界上所有孩子都是母亲骄傲,想你妈妈肯定也是这样……只是,你可能误解她意思,又或许,是她最后表述得不清楚……”
她声音有点结结巴巴,顾成殊知道,她正为安慰自己,努力在组织语言,希望可以找出劝解开导自己方法。
然而叶深深,如果你知道,给最大打击人就是你话,如果你知道,这个世界上最讨厌最嫉妒人就是你话,你又会说什呢?
心口升起种异样冰凉,让他在愤恨中想将自己手从她双手包围中抽出。然而全身力气缺失,她手又这温暖柔软,紧紧地握着他双手,坚定得仿
叶深深不由自主,低低地叫他:“顾先生……”
顾成殊长出口气,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,沉默许久,才又说:“母亲死后,很长段时间整晚整晚睡不着。……很爱母亲,父亲忙于家族生意常年在外,从小是母亲手带大,也直以为会是母亲骄傲。然而母亲死后才知道,原来在她眼中,只是,微不足道,令她失望尘埃。”
个达不到她期望,与世上所有人没什两样普通人。
世过去就永远消失在浩瀚之中,粒尘埃。
即使是顾成殊,这个平素永远平静冷漠人,此刻也终于忍耐不住,他抬手扶住自己额头,闭上眼睛靠会儿。叶深深看到他被烛火投在背后身影,在微微颤抖,不知道是烛火在跳动,还是他身体真无法控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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