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成殊沉默地点点头。周围来往人群在春日阳光下熙熙攘攘,自他们身边擦肩而过,但这热闹与他们都是无关,笼罩在他们身上,不是此时温暖阳光,而是说不清道不明幽微气氛。
仿佛感觉到低沉气压,叶深深艰难地说:“你之前曾和提起过,你妈妈是生病去世。”
“不,她是z.sha,在医院抢救时,精神已经紊乱,没有救回来。”顾成殊没有抬头,也没有任何动作。他只是动不动地看着她怀中开得繁盛无比花朵,声音哑涩,“去年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叶深深低声道歉。
顾成殊睫毛微微颤,目光缓缓抬起来定在她身上:“你去年还在国内,从未离开过自己生活城市,有什对不起。”
“顾先生……”叶深深轻轻叫他。
他停下脚步,隔三四米距离看她:“嗯?”
叶深深迟疑着,缓缓开口问:“容女士……是谁?”
顾成殊面容在瞬间僵硬,他定定地看着她,微颤睫毛覆住那双眼睛,竟不知自己能如何反应。
叶深深心里泛起浓重不安,这是她第次看见顾成殊失态,在此之前,她从未想过,顾成殊也会有这样神情。
叶深深把这些挨挨挤挤蓝紫色花朵抱在怀中,有点犹豫又有点茫然地跟着他往里面走。旁边花店大叔对她说:“香根鸢尾花语是爱神使者,你知道吗?”
叶深深看看前面顾成殊背影,又看看大叔促狭笑容,顿时觉得脸颊和耳根热热地烧起来,恨不得把自己脸埋在怀中花朵里。
纪念馆主人,是个法国小作家,连顾成殊都不知名那种。顾成殊出来时说:“难怪纪念馆都被开成花店。”
叶深深看着手中花,轻声说:“但进去看看还是有收获。”
顾成殊送叶深深回到住处,两人分别之时,顾成殊才随意地问她:“在工作室切还好吧?”
“……是指提起你伤心事。”她惶惑不安地说。
顾成殊稍稍停顿下,那双眼睛黝黯得如同深浓夜:“深深,真羡慕你单纯无知。”
这莫名其妙话,却让叶深深心猛然收紧,灼热血从她心口涌出,散向全身四肢百骸,让她指尖都开始疼痛起来。
而他往后退去,看着她和怀中花
顾成殊慢慢地向她走近,低头凝视着她。他们离得这近,让她可以清晰地听到他急促呼吸。
他说:“母亲,她姓容。”
叶深深不由自主地“啊”声,想到那句“容女士死在她手上”,只觉得心口涌起阵巨大恐惧,却无法言表,只能呆呆地看着他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顾成殊垂眼看着她手中花,声音略有喑哑:“你怎知道?是谁对你说起?”
“昨天……有个叫艾戈人来找沈暨,听他们提起。”
其实他不必问便知道她能应付得很好。
叶深深点点头,说:“挺好。”
顾成殊顺理成章地说:“那就好。”
叶深深站在街角,看着他向停车场走去。他送给她花朵正在怀中盛放,蓝紫色花朵映衬着她钴蓝色大衣,气质融冶。
顾成殊回头看她时候,就像整个天空颜色都染进他眼中,瞬间让他觉得蓝色真是种动人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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