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暨拿着手机委屈地看着她:“信号不好,上网太慢。”
护士给他开张单子,说:“去拿药,走吧。”
叶深深目瞪口呆:“那,他可以自己独自回家吗?”
“独自当然不可以。”护士目光落在她身上,“但是你不是他女友吗?反正他除脑震荡外没有其他问题,回家去随时照看着也可以,有什异常情况立即回来急诊。”
就这样,照顾病人沈暨责任,就光荣地落到叶深深身上
药水已经见底,叶深深按铃让护士来拔针,却发现艾戈也进来。
他居然直都在外面,守候到现在。也不知道他听见沈暨对她所说切没有。
他脸上神情依然冰冷,言不发地将沈暨手机递给她。他目光落在沉睡中沈暨脸上,从微皱眉心,慢慢下移到轻抿唇、修长白皙脖颈,最后定在他插着针头手背上。
曾经在他激愤中,被他伤成骨折手掌,如今依然匀称漂亮,微凸骨节包裹在薄薄皮肤下,谁也不知道曾受过什伤害。
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,就要泄露心中那不可见人秘密,只能强迫自己紧闭上眼,转身向外走去。
他看着镜子中自己,俊美容貌,完美身材,优渥家世,热闹人生,所有人艳羡切。除他真正想要,他十几岁时逃学去找容老师时萌生那些对未来期待。
他去找艾戈,说自己不当助理,他要去巴斯蒂安工作室打杂。很简单句话,没人知道艾戈为什发那大火,抄起旁边本精装书砸在沈暨手背上。沈暨抱着手,痛得额头冷汗如雨落下,而艾戈清清楚楚地说,沈暨,你得替你母亲偿还欠东西。你们毁童年和家庭,所以,也得毁你梦想,不然这个世界太不公平。
手指骨折痊愈那天,沈暨回来收拾自己东西,离开安诺特集团。
艾戈与沈暨办公室只隔层玻璃,他没有拉百叶窗也没有假装办公,就那样坐在里面看着他收拾东西。沈暨人生需要无数绚烂颜色,所以他桌上各式杯子、便笺夹、小盆栽与摆件颜色鲜艳造型各异,他收足有十几分钟,满满纸箱东西,抱在怀中与众人话别离开。
十几分钟,窗之隔,沈暨并没有抬头看艾戈眼,即使艾戈看他十几分钟未曾移开目光。
叶深深没有叫住他,只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沈暨。
艾戈没有告诉她,沈暨手机相册中,藏着张偷拍侧面,隐藏在埃菲尔铁塔上暗处。远处无数灯光照亮她眼眸,仿佛拍照者全世界都落在她笑容之中。
“要出院……要出院……要出院……”
第二天早上沈暨就开始念叨,到下午时候叶深深终于忍不住,跑去找护士问:“可以出院吗?”
护士过来给沈暨检查遍,问沈暨:“理由是什?”
或许是大家都知道,债务人与债权人没有话别必要。
漫长过往讲完,杯中饮料尚未冷却。
叶深深目光落在沈暨那漂亮手上,心里涌起,是浓浓愤怒与淡淡伤感。
她轻轻地将手覆在他手上,沈暨激动喘息渐渐停下来。
疲惫加上受伤,他握着她手,不觉沉沉地合眼,似乎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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