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顾打得好快活好暖和。心里冷笑,这类女秀才都是窝囊货,就会讲点馊语写点酸诗,拿不出行动来。这位嘴尖皮厚身柴禾女学生能有什用场,上不床,下不厨,杨麦怎找这个大当给自己上。
架打完,杨麦跟小顾正式提出离婚。
小顾随他去捶胸顿足,说他和她生活十几年如何痛苦,她只是照样给他做饭、洗衣、煎补药。局面就这样拖下去。拖得女大学生跑,换成个歌舞团女笛手。
这两天儿子回来对小顾说:”你别拖爸。你要把他拖死啊?”
小顾傻。
给它吧?是个人唉!……”
杨麦说:”你愿意大太阳下骑车去跑!明明有公共汽车不坐!你就是要唱苦肉计给人看!”
这句揭露性话太恶毒,小顾体无完肤地愣在那里。过会,她满心悲哀,想杨麦怎总把她看那透,给他点拨,她也觉得自己含辛茹苦,样样事情做得过头点,就是希望能让杨麦欠她些情分。小顾只有在杨麦做人下人时候,才是自信,自如。老胖小顾,看着如日中天杨麦,心想可别再出来个女老师。现在杨麦不仅有名有钱,长到四十多岁,刚长得须是须眉是眉,长出点样来。
杨麦求爱者各行各业都有。其中个才二十来岁。杨麦跟她恋爱不为别,就为他们巨大年龄悬殊。在中年男人那里,悬殊象征成功、荣誉、金钱,也象征体魄、魅力、雄性荷尔蒙。年轻女人都是苍蝇,多远都能嗅着荣耀、成功、金钱而来。来这后,又被体魄、魅力、雄性荷尔蒙黏住。
二十来岁女孩是个女大学生,她可不像女老师那样软弱。她先逼杨麦,逼不出结果就去百货大楼找到小顾。她走进小顾科长办公室,看着头发烫焦、衣服绷出横折子、高跟鞋打晃小顾说:”噢,你就是小顾吧?”口气又大方又皮厚,把原本皮也不薄小顾都震住。
儿子现在十七八,都是郁悒艺术家苍白模样。小顾常常奇怪他们没有她活力,她健康。
大儿子说:”爸要把你们离婚案提交法院。”
小顾样子乖乖,看眼大儿子。
小儿子说:”爸知道你事。”
小顾顿时垂下头,又感到那阵丑恶皮疹般在脸上发散开来。她
小顾当然知道女大学生存在,但她没有太多声讨过杨麦。因为杨麦旦对她做亏心事,在家里就老实些。吵起架来,小顾也多个杀手锏。小顾自己也有过丑事,这方面和杨麦样经不起追究。小顾领头向办公室外面走,她不想让同事知道她小顾不是百分之百杨麦夫人。
女大学生跟着小顾走到楼下院子里,用简单几句话请小顾让位。
“你说什?”小顾抬起眼。眼睛清亮天真,不谙世事,睫毛又黑又长,是难得美目。可惜杨麦很久不去看这双眼睛。不然他会心颤,像他最初爱她样。会想,那里面有多少善良,而善良往往混着蒙昧甚至愚蠢。”你再说遍。”
女大学生又说遍,更简洁明,更厚颜无耻。
小顾甩起巴掌打过去。女大学生马上捂住腮帮。小顾手已回来。又是巴掌。就这样,女大学生和小顾退进,小顾左右开弓,女大学生嘴里直叫:”唉,怎动手?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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