补句:那有啥可去。小潘儿拧两把头发,手灵巧而狠地在额前挽,面颊紧绷绷,连皮下茸茸血管都隐约可见。她说,你不想去深圳?他摇摇头。她说,电视上看到莫得?跟外国似。小回子有些愧作地笑笑,愧作自己与她在这件事上意见不合。她拿起块毛巾擦着头发、脖子、耳朵,手动作狠而迅猛。脸蛋发出异常光泽,像刚刚长好伤疤上光亮新肉。他看出那是块军用白毛巾,新,刘司务长权力包括成箱崭新毛巾,各种食品罐头,各种脱水菜、香肠腊肉,各种干果,谁都不怀疑司务长偶尔拿他手里货物去同过路汽车兵交易。内地时髦到达刘司务长这里最多晚半年。刘司务长口头上对此地骂骂咧咧,但小回子肯定,他是全站活得最美滋滋个。如果再有个小潘儿这样女子给他钓到手、陪他吃喝陪他色情,这里便是刘司务长乐土。他是这样个胸无大志,缺乏情操,令小回子小瞧男人。他却眼看着刘合欢分秒地在征服小潘儿,并向兵们炫耀和夸大他征战成就。这时他听她仍在说着深圳,那条做绢花流水线。她双臂举向头顶,狠狠揉擦头发时,胸脯颤动得很剧烈。小回子马上躲开它,想刘合欢背地里就拿这个来玩所有人好奇心。他讲得有形有色、活灵活现,似乎是看见过毫无遮掩它们,形状、温度、尺寸都给他亲手掂量过似。小回子想到刘合欢把两只油亮皮鞋架到桌上,手指上夹根烟,向屋子已睡在被窝里兵们“美言”小潘儿时,他就恨不得把这油条枪毙。刘合欢讲着讲着会突然跳起来,把捺在某个兵身体中段上,喊着:支这高个帐篷——这货思想太肮脏!小回子看着小潘儿妩媚地垂着眼帘,扯下梳子上断发,右手食指飞快地将它绾成个球。他想,刚洗过头发女子大概是女子最妩媚时刻。这似乎也是哪个小说家发现,小回子喜欢这桩发现。
第12节
下午小潘儿来到站长寝室门口。她明天要搭车走,她想跟他说个“谢谢”。万站长挽留她再住两天,她会马上答应下来,让站长来不及收回随口溜出客套。但她明白站长绝不可能挽留她。二十来个战士同向站长恳求,站长也不定会留她。只有刘合欢昨晚在篮球场上,当着大伙兵面对她大声说,再多住几天嘛,们这些兵娃子都舍不得你走!兵中间有人叫唤:刘司务长顶舍不得你走!刘合欢点不觉被揭露窘迫,大声说:你咋说这对?第个舍不得小潘儿走!又有个兵说:小潘儿你快走吧,不然们刘司务长要爱上你!刘合欢嘻天哈地地说:早就爱上,你没看出来?另个兵说:小潘儿那你还不留下做们刘嫂子!所有人都仗着人多壮胆,把很实质话借玩笑嚷出来。当时她又羞又笑地转身便走,说:以为你们多文明,原来个好都没有!这时便有人说:小潘儿嫂打击面太大,们金站长从来没惹过你吧?……这是间收拾得整齐之极、已失去舒适房间。比其他兵屋更朴素,没有色彩艳丽枕巾,没有贴在墙上电影电视画报,素洁得令人起敬亦令人生怜。令她这样喜爱建设和修饰生活环境女子生怜。屋角那只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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