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世走不同路,自己因师兄吃不少苦,师兄又替自己担下不少罪名,顾怀昭恍惚之间,心里又泛起丝丝甜意,他们虽没同享过福,却同分担过种种噩运。
洞外偶尔有追兵走过声音,顾怀昭点点把残存真气渡给应雪堂,时而担惊受怕,时而胡思乱想,心力交瘁之下,人不知不觉昏睡过去。
等他醒过来时,发现自己睡得太熟,而应雪堂身上冰凉彻骨,手软软垂在旁。
顾怀昭过片刻才回过神来,他用力抱紧应雪堂,人张著嘴,无声地说著什麽,连骨头都在咯咯作响。
他为什麽要睡过去呢?为
想从每块血肉中,再搜刮几下,把应师兄身体重新捂热……
等顾怀昭绕开身後人,背著应雪堂钻进紫阳山巅山洞中,拿碎石藤蔓草草掩住洞口,人已经累得眼前发黑,耳鸣如雷,每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
他终於能把应雪堂放下来,好好地搂在怀里。
顾怀昭闭紧眼睛,满是泥污血迹手,先在衣上擦几下,然後才落在师兄脸颊。
他极小声地说:“没看你眼,不算破誓。老天爷知道。”
似,把所有内力往应雪堂体内渡去,只想维系他身上那丁点虚假温度。
听到附近有追兵声音,顾怀昭慌忙面走,面输送内力,分心两用之下,人万分狼狈地摔跤,好在应雪堂还稳稳地伏在背上,脸上身上都干干净净,长发沾著润泽水气,像是月下美人。
顾怀昭喘息阵,双腿摇晃著站起来,手紧紧握著身上人左手,刻也不敢停下传功,急得满头大汗,却作轻声低语:“师兄,们说好。”
他把这句话重复许多次,终於忍不住哽咽道:“只要你醒来,什麽都答应你,每世……”
顾怀昭双眼睛目光涣散,抖抖索索地说下去:“心里都只有师兄个人。”
顾怀昭说完这句话,眼前又是阵天昏地暗,眼底如痴如狂:“早知道,就不说那样话,免得你心里难过。”
“师兄,忘不你,你用不著怕!”
他不是没有料到这日,江湖里人杀人,他也不求什麽善终,只要是同生共死。
可为应雪堂那句谎言,顾怀昭又不得不活下去,等著莫须有那天到来。
顾怀昭闭著眼睛,用尽浑身力气揽紧他,把脑袋埋在应雪堂肩膀上,只觉得两世到头,被同个人折磨得团团转,是何等荒唐,何等……命中注定。
他忍不住吐出口淤血,半天才缓过劲来,拼尽全力赶段路。路上遇到散兵游勇,免不要抽出手来拔剑,可刚松开手,再握回去,应雪堂身上热意就散尽。
顾怀昭几乎是嘶声大吼声,用肩膀把剩下几个喽罗撞开,慌不择路地向前跑去。
到此时此刻,他哪里还敢腾出手来?
顾怀昭往前连奔五里,那把长剑像摆设般挂在顾怀昭腰上,左手片刻不离应雪堂左手,见追兵近,便千方百计地避开。身後直有人在追,从那些人叫骂声中,顾怀昭听到杀死李万山、苗战、孟长青……无数人罪名被安在自己头上。
眼看著自己身上丹田枯竭,再也丝内力可用,顾怀昭忍著嘴里腥甜,边逃,边想尽千方百计,想再强提口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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