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今日特意换套新衫,衬得威仪俊伟,文采风流,只是整夜辗转难眠,气色多少有些不足。他本以为许大夫会关怀几句,谁知许青涵还是不冷不热地站在那里。
赵王爷只好自己上前步,沉声责备起来:“到处在找你。”
许青涵眉梢微扬,柔声笑道:“听说王爷府里有人生重病,急着请大夫,难怪要找。”
赵杀被他句话堵住话头,满脸愕然,顿顿,才阴沉着脸道:“也……也不全然是为这个缘故。”
他话才说完,手背上白桃花就唰唰掉两片叶子,赵杀额角冷汗直冒,见许青涵朝他笑着行礼,掉头要走,急得上前去拦他,拉拉扯扯间
想到许大夫住在他府里,这人又时常舞刀弄枪,只怕动不动就要受受伤,上上药,赵杀眼睛倏地多几道血丝,勉强道:“许大夫原本是府里门客,听说这些日子在将军府里借住,可否让见上见。”
那人还是不说话,静静望着赵杀,眸光极沉。
赵杀只觉这目光落在身上,仿佛被照妖镜照过似,不由得恼怒起来,断然道:“本王府里人,就算有另谋高就念头,也得先过这关!”
司徒靖明闻言,总算移开目光,微微点点头。
登时就有小厮跑着过来,要给赵杀引路。
赵静被他这样吓,病情越发没起色,每日里恹恹躺在床上,要偎着赵杀才能入睡。
赵判官个个大夫请过去,个个束手无策。
有日,他手背上忽然现白桃花,赵杀那整日都魂游天外,守在王府门前,等到深更半夜,才有金屋最年迈位老大夫拄着竹杖颤颤巍巍地过来,说他在司徒将军府里,见到许青涵。
赵杀连夜写拜帖,翌日清早就去登门。
那将军府建得威势凌人,乌压压片檐瓦,不知有几重庭院。司徒家向来功彪史册,虎威将军司徒靖明更是不世出猛将,坊间尽是这位将军话本传奇,连赵杀都耳熟能详。
赵王爷有肚子话要同他争辩,全像打在棉花上,呆片刻,才恶狠狠地拂袖,跟在小厮后头。
几个赵王府武师也想拥而上,却被司徒靖明用剑鞘拦住,赵判官心急如焚,等发现身后少许多人,人已经站在花荫下,流水边。小桥对面,便是方偌大药园。
他手背上那株白桃花败得零零落落,药园里那名白衣人还是旧时模样。
等赵杀三步并作两步闯进园里,许青涵仍在摆弄药苗,过半炷香工夫,才缓缓站起身。
赵杀哑着嗓子喊句:“青涵……”
他站在门口,心头惴惴,好不容易熬到门童来请,才领着府里最健硕几名武师进院,在株花树下寻见司徒将军身影。
那人并未着甲,穿着玄色箭袖,腰身紧束,挎着长剑与箭囊,看背形也并非是肌肉虬结恶汉。
赵杀这才松口气,正暗暗盘算要如何委婉地开口,身后护院就抢先嚷嚷起来:“家王爷看上人,你也敢抢!”“识相就把人交出来!”
赵杀吓跳,已是回旋不及,连司徒靖明都转过身来。
那人军功在身,偏偏肤色还生得雪白,修眉凤目,眼睛如秋水般,可惜戴着青铜面具,雕成恶兽呲嘴模样,把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,容光只露出七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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